第239章双管齐下(5)
剑下留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道理很简单,萧畏之所以亲自守在此处,为的便是确保能取了马鸣的小命,若不是雷龙、雷虎这两大项王府高手都不在京师的话,萧畏一准将这两大高手都搬了出来,哪怕是杀鸡用牛刀也再所不惜,这会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让萧畏放马鸣一条生路。
“杀!”
萧畏不单没因来人的断喝而有所留手,反倒更加了几分的力,人剑合一之下,如同流星破空一般绚烂比地急速向马鸣袭杀了过去。
“啊……”[
眼瞅着已法抵挡住萧畏这全力的一击,马鸣瞬间便疯狂了,红着眼,狂呼着,双手全力向前猛『插』,一对黑黝黝的判官笔上精芒闪动,如毒蛇般吞吐地一击萧畏的左胸,一刺萧畏的小腹,却全然不理会萧畏的剑芒已刺到了自个儿的胸膛。
“噗嗤”
败亡,毫悬念的败亡,虽说马鸣也算是二品高手,可却不过是仅仅刚踏入二品而已,别说跟萧畏这等二品巅峰的高手相比,便是与当年死在萧畏手中的李振东也大有不如,双方以攻对攻的情况下,马鸣压根儿就法对萧畏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其手中一对判官笔离目标尚有一尺之遥时,萧畏的剑已到了,毫怜悯之情地当胸穿刺而过,紧接着一声“嘭”的巨响轰然而起,竟是马鸣的身体经不住剑上所附内劲的冲击,轰然崩碎了开去,半边身子化成了漫天飞扬的碎肉,残尸摇晃了几下,旋即如同折倒的大树般扑倒在了地上。
“殿下,你怎么……唉,这下麻烦了,老奴该如何回禀太子殿下,这,这……”半道杀出的“程咬金”来得也很快,可惜等他赶到了地头,马鸣的尸体都已倒在了地上,眼瞅着马鸣死得不能再死了,来人登时便哭丧着脸叫起了苦来,偏生还不敢出言说萧畏的不是,这人正是萧如海派来配合萧畏行动的东宫明德殿副主事宦官陈宝胜,也就是先前在暗处阴阳怪气地吓跑了马鸣的神秘人。
“唉呀,该死,小王也就是一时留手不住,这厮怎地如此用,晦气,晦气!”人可以故意杀了,可话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当初可是说好了,由萧畏亲自出手生擒了马鸣,而后再通过马鸣这条线往上顺藤『摸』瓜的,如今人这么一死,这事情可就有些玄乎了,自也怨不得陈宝胜不头疼的,萧畏心中暗自好笑之余,口中却顺着陈宝胜的话头懊丧地骂了几句,还很不解气地踢了马鸣的尸体一脚。
“殿下,人既已死了,那此事……”陈宝胜哪知道萧畏是故意杀人灭口,这一见萧畏恼火了,自也不敢再就此事多说些甚子,紧赶着便转开了话题道。
“搜,大搜,本王就不信搜不出证据来!”萧畏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跺着脚,发起了脾气来。
“啊,是,是,老奴这就去安排。”萧畏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面『色』不善之下,简直如同地狱来的恶魔一般,吓得陈宝胜不由地便是一个哆嗦,不敢再多逗留,紧赶着应答了一声,落荒而逃般地冲向了前院,自去安排人手大搜全庄不提。
“报,地窖中发现强弩三十具,弓一百二十张,箭四千有余,刀五百把,长枪一千柄。”
“报,密室中发现密信数十,大额银票二十五万四千两,账本三册。”
“报,发现窖中藏银五千两,铜钱数。”
大搜之下,各种消息乃至证物纷纷出现,尤其是在发现了刀枪、马鸣与贺怀亮之间往来的密信以及马鸣与朝中若干大臣之间金钱往来的账目之后,陈宝胜紧绷着的脸终于松垮了下来,紧赶着凑到萧畏的面前,讨好地奉承道:“此等弥天大案告破矣,全仗殿下之英明,老奴佩服之至,如今事情已明了,还请殿下明示后续之举措。”
“陈公公客气了,此番能破此巨案皆有赖陛下宏恩,太子殿下英明果决,小王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实不敢居功,此案既已明了,就烦请公公回禀太子哥哥,后续该如何办,小王一切听太子哥哥的便是了。”萧畏多精明的个人,哪会不知道陈宝胜这一问不过是想要为自家主子多争取些功劳罢了,心中自是暗自好笑——说实话,若不是此案乃是弘玄帝强压下来的,萧畏便是连个名都懒得去挂,这会儿见陈宝胜要争功,自是顺水舟地将功劳全都让了出去。
“这个p;“这个,那好,那好,老奴这就回禀太子殿下去。”一听萧畏如此上路,陈宝胜先是一愣,而后大喜过望地应承一句,便急着要走,似乎是怕萧畏反悔一般。
“公公且慢。”没等陈宝胜走开,萧畏挥了下手,拦阻道。
“啊,是,是,是,不知殿下还有何旁的交待么?”一听萧畏叫住了自己,陈宝胜脸『色』不由地一变,紧赶着躬了下身子,将一个“旁”字读得重重地,几乎是在赤『裸』『裸』地提醒萧畏不要翻前面达成的协议。
『奶』『奶』的,这老阉狗胆子还真不小么,嘿,有意思!萧畏一听便知陈宝胜话里的潜意思之所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可也没就此多说些甚子,只是哈哈一笑道:“来人,将缴获的银票子承上来。”萧畏下了令,自有一众王府侍卫们忙活着将缴获的二十五万多两的大额银票呈交了上来。
“公公激战一夜辛苦了,东宫的弟兄们也都出了大力,就这么空手回去本王又如何过意得去,这么些银票子公公就给兄弟们分分好了。”萧畏毫不在意地从那一大叠的银票中取出了近一半,随手便甩到了陈宝胜的怀中。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陈宝胜虽久在东宫那么个富贵地儿,却也甚少接触到如此多的银票,登时便被萧畏的出手之大方生生吓了一大跳,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紧赶着躬身道谢了起来,一张老脸硬是笑成了朵菊花……弘玄十七年十月初九晨间,诏狱血案之后仅仅方才三天时间,太子萧如海、燕王萧畏便即联名上本,明折拜发,言及诏狱血案已告破,击毙元凶马鸣并歹徒算,生擒残匪十数,当场擒下同谋之人十数,并缴获证物若干,证据确凿云云,另又有联名奏本,劾京兆府尹崔颢勾结江湖匪类,行不轨之事,密谋造反,系诏狱血案背后之主使人之一,请求圣上下诏彻查,帝为之震怒,召集内阁重臣商议其事,旋即下诏擒拿崔颢,着三司会审,以穷追幕后之主谋,此消息一出,京师为之震动,朝堂局势不单没因血案告破而渐平稳,反倒更加混沌了起来,各方蠢蠢欲动之下,渐有剑拔弩张之趋势,一场瓢泼大雨眼看着就要落将下来了。[
困『惑』,还是困『惑』,自打接到太子与萧畏联名连上两大本的消息之后,宁王萧如浩便陷入了困『惑』之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何等的蹊跷——说萧畏善战,这一点萧如浩相信,毕竟有着实打实的临淄战功摆在那儿,由不得萧如浩不服气,可要说萧畏断案如神,那萧如浩可就是一百万个不信了,很显然,这么个诏狱血案的背后绝对不像萧畏所奏报的那么简单明了,道理么,也很简单,崔颢就算再没脑子,也不会傻到要靠血屠诏狱来行灭口之举,那样做的结果除了欲盖弥彰之外,不会有旁的结果,如此说来,萧畏与太子就是在炮制冤假错案,其用心显然只有一个,那便是扳倒崔颢,甚至有可能冲着齐王而去,这么明显的用心以弘玄帝的精明又岂能看不出来,然则弘玄帝下令拿下崔颢之举却明显是个纵容的信号,问题就来了,弘玄帝的圣意究竟何在?
是弘玄帝看齐王势大不爽,要剪其羽翼么,还是打算设个套子让太子以及萧畏去钻,从而将两人一块拿下,又或是弘玄帝真的准备护持太子,打算以此案为突破口,将诸王势力一并打击一番?不清楚,萧如浩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弘玄帝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别说他萧如浩看不透这一切背后的阴霾,便是其麾下头号智者林祖彦也同样是心有疑虑,并不敢轻易断言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之机密,可有一条萧如浩却是清楚的,那便是此等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断不是轻举妄动之时,哪怕京兆府尹这么根肉骨头看起来有多诱人,却也不是出售抢夺的好时机,然则,真要就此坐看太子起势么,萧如浩却又是十二万分的不甘,矛盾的心里之下,人便不免有些子烦躁了起来,这便在书房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眉头硬生生地皱成了个“川”字。
“禀殿下,燕王殿下来访,人已到了府门外。”就在萧如浩勾着头苦思之余,管家从外头匆匆而入,先偷眼看了看萧如浩的脸『色』,而后疾步抢上前去,躬身禀报道。
“嗯?他怎么来了?”萧如浩一听萧畏此等时分前来拜访,登时便愣住了,呢喃了一声,脸『色』变幻个不停,呆立了良久,却始终不曾表明见还是不见,末了,将眼光投向了同样埋头苦思的林祖彦,试探地问道:“衡宁,尔看此事……”
林祖彦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缓缓地摇了摇头,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得如同打鼓一般,细密的汗珠子沁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