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易阳那张充满笑容的脸孔,谢顶的副局长嘴角一阵抽搐,他沒有想到看似忠厚老实的易阳居然跟他耍心眼。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套出易阳是卧底的消息,可以跟九爷领赏了,每曾想一点电话破灭了所有的希望。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脸色阴沉,表情痛苦的谢顶副局长,易阳心中暗自好笑,但是表面上却装作异常关心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你妈的。”一向自喻斯文的副局长实在忍不住了,爆了一句粗口,由此可见他内心愤怒的程度。
“怎么了?刚刚不是说好了要放我出去的吗?”易阳耸耸肩膀,一摊双手,露出询问的表情。
谢顶的副局长见易阳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跟自己装聋作哑,顿时大怒,指着刑警队队长吼道:“将他给我铐起來,明天一早送看守所去。”
“是!”
刑警队队长应了一声,冲旁边的两位警察使了一个眼色,几人立即冲了上去,三两下将易阳按到在椅子上,强行铐了起來。
“你这是干什么?我真的是卧底,你放我出去。”
被铐住的易阳愤怒的挣扎着,但是手铐,镣铐将他已经锁死,就算他用再大的力气再大也沒有丝毫的作用。
“卧你妈。”
谢顶的副局长冲了上去在易阳的胸口狠狠的打了一拳,这一刻的副局长再也沒有兴趣扮演温文尔雅的形象了,他只想好好的出口恶气。不过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疯狂的举动令现场的警察大跌眼镜,往日刻意塑造的形象随着一拳的落下瞬间崩塌。
副局长似乎也发现了众人的异样,只见他干咳两声,冲刑警队队长说道:“那个……明天一早将人送看守所吧。”
刑警队队长看了一下手表,点点头。因为他知道在凌晨3点多左右的时间局长正在睡觉,而且将人送看守所要局长签字,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局长明显不智。不要说不可能签字,弄不好一顿臭骂是逃不掉的。
谢顶的副局长将事情交代完毕后,带着监控室的两名警察扬长而去。在走到黑三的审讯室时,谢顶的副局长推门进去看了一下,故意摆出一副上级看望下属的架势,并虚情假意的说了一番辛苦了,勉励之类的废话。
虽然这个副局长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他对为官之道,笼络人心方明却是有一套。短短的一番话,让熬夜加班的警察牢骚尽去,而且一个个激动异常,干劲十足。
坐在椅子上的黑三看着离开房间的副局长,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这名副局长的到來让他压抑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滚落,一直以來他虽然将易阳当做生死兄弟,但是在内心的深处,他却时刻的提防着易阳,他怕易阳是警方派出的卧底,毕竟九爷是警方的一块心病。
作为和易阳的审讯室只有一强之隔,刚刚易阳和这名副局长的嘶吼声,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几有寥寥几句,但是黑三能够将事情猜测个大概,很显然是这名副局长试探易阳,而易阳却将计就计,想框副局长将他放了。最后在事情查明真相后,这名副局长恼羞成怒,扬长而去。
黑三闭着眼睛,将进入宁水市,住进九爷安排的房间后,再到被警察查房,最后被刑警队抓获,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九爷不但不相信易阳,同时也不相信我。”
相比黑三的状况而言,易阳就明显凄惨的多了,挨了副局长一拳后,刑警队队长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了,那个年轻的警察则更不用说了,在副局长走后,他直接走了上去,将易阳的手铐使劲的往肉里压了压。而这个时候的刑警队队长则装作一副沒有看到的样子,很明显是副局长的态度影响了他。
其实易阳也知道,这些警察,包括刑警队队长这帮人,完全是看领导的眼色行事。自己得罪了那个容易记恨的年轻人,明显要吃亏的多。
手腕部被手铐死死的勒住,易阳低头看了一下,两只手掌已经明显的充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手变成了紫色。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刑警队队长是累了,还是为了逃避责任,他先是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安排了一下每个审讯室留下了两人进行值班,而其他人则随着刑警队队长到楼上的宿舍去休息了。毕竟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沒有必要全部守在这里,更何况易阳和黑三两人都带着手铐,镣铐,根本无法走远。
“队长同志,帮我将手铐松一下吧。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就废了,到时候你也推卸不了责任。”
见刑警队队长准备离开审讯室,易阳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即在刑警队队长刚刚将们打开的时候,易阳冷哼一声,大声的吼道。
“靠!”
听到易阳的威胁,刑警队队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一眼易阳,心中暗骂不已。但是表面上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只见冲年轻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年轻警察磨磨蹭蹭极为不情愿的将易阳的手铐松了开來。
“将人看住了,不要太过分。”临走时刑警队队长深深的望了易阳一眼,随后冲年轻警察吼了一嗓子。
其实在刑警队队长的心目中,也不想管年轻警察虐待易阳的事情,毕竟易阳是一个逃犯,只要不弄的缺胳膊少腿,稍微惩戒一下倒是沒有什么。再说了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在现场,到时候可以一推四五六,但是易阳的一句话将他的后路堵死,他这才不得已帮了易阳一把。
也许是刑警队队长警告的原因,在刑警队队长走后不久,年轻的警察再也沒有对易阳动手了,只不过对于易阳提出的所有要求置之不理。比如刚刚易阳提出要喝水,上厕所,而这名年轻的警察直接当做沒听见。
而另一名警察则拿着一本杂志,歪着脑袋爬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根本不管易阳和年轻警察两人之间的事情,经过前一次的阻止,年轻警察沒给他面子,中年警察也不愿意再去趟这趟浑水了。
一时间整个审讯室异常的安静,易阳闭目养神,年轻警察坐在一旁眯着眼睛小睡。中年警察继续爬在桌子上看着杂志,不过嘴角的哈喇子将杂志流湿了好大一片,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毕竟从晚上忙到了凌晨3点,而这个时候是人最困乏的时刻。不要说警察,就是现在的易阳也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如果不是坚强的意志力在撑着,说不定他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打开手铐和镣铐,将人击晕然后逃走?”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两名警察,易阳动了动身子,企图将别在内裤中的开锁器取出來。当他在观察两名警察动静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墙壁上的监控器,眉头一下子皱了起來。慢慢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他不敢肯定这监控器后面有沒有人,一旦有人的话,即使他成功的打开手铐和镣铐,击晕现场看押他的两个警察,同样无法安全的离开公安局。
更别说击晕两名警察时的动静,这足以令隔壁的警察发现端倪,从而让携带黑三安全撤离公安局的计划落空。如今要想安全的离开这个地方,只有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因为上厕所的时候,双手的手铐势必会被解开,而且两名警察一定会紧紧的跟随,只要解开脚上的镣铐,易阳完全有把握将两名警察打晕。
片刻之后,易阳将所有会遇到的状况在大脑中仔细的过了一遍,确信沒有任何遗漏,这才扯着嗓子吼道:“我要上厕所。”
“他娘的,吼什么吼?”
被惊醒的中年警察抬头看了易阳一眼,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还沒等他说话,旁边椅子上坐着的年轻警察狠狠的瞪了易阳一眼,怒声训斥着。
“我要上厕所。”坐在椅子上的易阳使劲的夹着大腿,装作一副憋的十分难受的样子。
“忍住。”
年轻警察冲易阳挥挥手,继续耷拉着脑袋睡了起來。看着年轻警察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易阳大怒,使劲的挣扎着弄的椅子咣当咣当的响。
“找抽是吧?”
年轻警察见易阳存心不让自己睡觉,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三两步走到易阳的面前,瞪大了眼睛,冷冷的望着他。
“我憋不住了,你们如果不让去厕所,我就拉在这里。”
对于年轻警察的威胁,易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同时反过來威胁着年轻的警察,而且易阳边说还边将脸憋的通红,做出一副要拉屎的架势。
“我靠!你疯了是吧?要在这里拉屎有沒有搞错?”
本來不愿管闲事的中年警察,见易阳要在审讯室拉屎,顿时傻眼了。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步的走到易阳的跟前,用钥匙将易阳的手铐解开,至于脚上的镣铐他并沒有解开。而这个时候年轻警察也沒有阻止,很显然他也不希望易阳真的在审讯室拉屎。
易阳站了起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扭了一下脖子,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中年警察的身后,往厕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