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毕业典礼,我回宿舍打包行李。能寄回家的,昨天下午已经被快递收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贴身的东西,很快我便收拾好了。
昨晚系里在学校半山操场为我们毕业生举行了送别会。整个晚上,音响都播放着各种关于毕业生、关于离别、关于明天、关于友谊的歌曲,唤醒了大家硬憋在心里的不舍跟哀伤情绪。四年啊,人生中最珍贵美好的岁月,都是跟身边的这些人一起度过的。过往的一切都还清晰犹如昨天,可是,明天彼此就要各奔东西了。以后?以后谁知道呢?或许也就相忘于江湖了吧。想到此,不免更加依依不舍了。大家不停地举杯、碰杯,又哭又笑,大喊大叫,激动地跟着歌曲高声唱着:“明天我们会怎样呢?”
此刻,宿舍楼里还弥漫着昨晚那份忧伤,到处是依依不舍的场景。我跟室友们拥抱道别,拉上行李箱、背上背包,转身离开了。楼道里,我那几个好友挡在我前面,个个眼眶泛红。我瞬间更咽。我走了过去,跟她们紧紧地搂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记得大三的时候,我们几个约定过,毕业后要去同一个城市工作,租住同一个宿舍,前半生的欢乐悲伤彼此要陪伴着过。无奈现实太骨感,年少轻狂的无知梦想最后也只能是梦想而已。
道别了好友们,我缓缓地下楼。在宿舍楼门口,篮球队长双手插在裤袋里,双脚交叉着站着,倚靠在围墙那等着我。
他看我不说话,知道我心里难受,上前两步默默接过我手头的行李箱,走在前头先下了阶梯。我在后面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感谢他的及时出现,让多愁善感的我不必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份犹如百爪挠心的离愁。
他开车来的。一辆黑灰色的吉普。他说刚买不久。
他把行李放到后尾箱,又为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等我坐好扣上了安全带,他才上了车。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坐好了,我们出发了。”
我们要去见子舫学长。他毕业后考取了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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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两年,刚好也是今年毕业。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子舫学长所在部队的招待所。
下车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子舫学长。他还是老样子,寸头,皮肤黝黑健硕,身材修长,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灿烂笑容,眼睛弯弯的,依然那么讨喜。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皮质a字裙,披着大波浪长发,看上去很爽朗的女生。
篮球队长跟子舫学长互相碰了碰拳头,彼此拍了拍肩膀。一看就是兄弟情深。
“学妹!好久不见啊!可算又见到你了!”子舫学长转眼看着我,笑嘻嘻地,跟以前那个他简直一模一样。那语气神情,没有半点生疏感,似乎我们经常联系似地。
“学长好!”我腼腆一笑,脑子里一下子浮现了许多高中时关于他的画面。
“你好!我是子舫的女朋友,汤晋。”学长的女朋友跟我扬了扬手。她非常的落落大方,毫不拘泥,一下子就给足人好感。这样的个性,跟子舫学长还真是般配极了。
“你好!我是沈霓。”我也微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办理好入住。时间还早。子舫学长提议先去逛逛他们部队附近的公园。
公园很大,亭台楼榭隐约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被碧绿的湖水环绕着,很幽静,加上阵阵夏风吹来,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子舫学长跟汤晋一会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一会又嘻嘻哈哈地捧腹大笑。两个人亲亲我我,打打闹闹的,一路都在撒狗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跟篮球队长走在他们前面反倒显得处境有点尴尬。
子舫学长走上前,贴着篮球队长揶揄地说:“兄弟,怎么回事啊?都多少年了,还怂啊!上去啊,直接牵手啊!”
“去去去,边儿去。”篮球队长苦笑一下,冲子舫学长胸口轻轻捶了一拳。
我脸红了。
虽然自春节在母校偶遇之后,我跟篮球队长时不时会通通电话,他也在我专八考完后特意跑学校来找过我,但是,我们中间那层窗户纸至今没有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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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我俩的关系,还处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明说的暧昧期。
吃完午饭,子舫学长得先回趟部队。汤晋眨巴着眼睛说那她也不能当电灯泡,她也要先回去,等晚饭再过来跟我们一起。大家分开后,我跟篮球队长决定先到步行街转转。
这个步行街在当地算得上是一个热门的观光点。长长的街道两边尽是唐风建筑,古色古香又气势恢宏。我们停好车踏步走进去时发现,里面人山人海,热闹得很。
“人多,把包给我吧。”篮球队长停住脚步,向我伸出了手。
我听话地把包从肩上卸下,交到他手中。
“人多,牵着我走吧。”他另一只手伸到了我的眼前,十分地自然。
我脸红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等我缓过神来,发现我的手已经被握在他的手心里。他紧紧地牵着我,目视着前方,阔步走着。
他的手暖暖的,很宽,也很厚。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双手握在一起的手,心就像是翻滚的流水撞上了礁石,一阵一阵地猛烈跳动。我的脸发着烫,两颊的红晕更加地鲜艳了。
我们就这样手牵手地瞎逛着,就算彼此手心出汗了,他也没有松开我的手。街景什么的我们都没记在心里,因为心里早已经被突然而至的幸福跟甜蜜给填满了。
晚饭时,子舫学长跟汤晋见我俩终于手牵着手,立马拍起了手掌。子舫学长一边拍掌,一边冲篮球队长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地说:“不容易啊,兄弟,这么多年长跑,总算有了结果啊!”
篮球队长笑得很开心。我没太听明白子舫学长的话意,而且那都不重要,因为我已经晕了,也醉了。
就在这一天,我跟篮球队长恋爱了。我正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这一天,距离我在学校体育馆初次见到他,已将近6年。这期间兜兜转转地,分开又重聚,幸好最终没有错过彼此。
我的暗恋终于成为了我的初恋,一切恰到好处,近乎是水到渠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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