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受伤不重,也伤不到筋骨,可却为何痛得让人这般难忍。
他出道以来大大小小打了几十年的架,有输有赢,受伤的事不知凡几,就算被捅了一刀,都没像今天这么难受过。
“怎么?”见二黑子只说了个‘你……’却没有下文,杜青轻声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只打一边脸,这样肿起来显得很不平衡。”
“那好吧。”杜青又高高扬起另一支手。
手掌方一扬起,二黑子倒豆子般地说道:“算了算了,看你姿势这么帅,我二黑子交定你这朋友了,朋友嘛,就不必守江湖规矩了,是费少叫我来的。”
“废少?哪个废少?”
“费浩波,深州费氏集团董事长费三思的儿子。”
阮星露在边上听到,心想,果然。
“抓她做什么?”
“这我是真不知道……哎哎哎……兄弟,别打别打,我真不知道,真的,骗你是天打五雷轰成小狗……”二黑子见对方手又扬起,急得脸都绿了。
本来若换成其他人,杜青也不会这么对待,可这两天来一直心情压抑着,而遇到的这几人又是持刀,又是绑架,无论哪点,他都不觉得揍二黑子这一顿有什么过分的。
当然,打完后,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如何?”杜青又看向阮星露,见她不作声,于是他又对二黑子说道:“你们走吧。”
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二黑子有点不敢相信,又看看杜青的脸几秒,才确信对方没有诓他。
赶紧走到驾驶座,大牛刚刚挨杜青那一拳还晕倒未醒,仓促间也来不及搬开,直接一屁股坐在大牛大腿上,生怕杜青反悔,又或者那阮星露报警,手忙脚乱地操起方向盘。
慌乱间只觉得后面一紧,有一物直直地杠在那里,但感觉也不难受,九分怪异,却有一分舒服,只在心中骂了一句:‘这二货难怪叫大牛。’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胯部发力,往后用力一坐,死踩油门,开着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
“你那天也经历了失踪事件吧?”
“嗯。”阮星露轻轻应了声,想不承认也没可能,知道她失踪的人不少。
“可以说说那天的事吗?”
“说……说什么?”见杜青的眼神有些清冷,她不知为何有些慌,又说道:“我那天晚上从超市出来,正准备回家,结果路上一阵眩晕,我就晕倒在地。”
“晕倒?之后呢?”
“晕倒的地方就在那一片空地,那一带没什么人,所以我直到第二天才醒来……好在没遇到什么事。”
从与阮星露的对话,隐约能感觉到,阮星露说的话不尽不实,肯定有所隐瞒。
只能从中知道,那天失踪的人里除了三个混混,阮星露也在其间。
他们应该都进入杜青的那个梦境里。
对待阮星露,总不能像刚刚对二黑子他们一样,既然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不过杜青也能想到,原本他就不指望阮星露能对他说实话。
这次来,最关键的是从阮星露神态和言语中,打探出她是否在梦境中,对杜青有印象,但从目前看,似乎没有。
杜青回忆了一下,在梦境中,他好像是躲在暗处看到阮星露杀人的,但在之前和阮星露有没有交集,就不得而知了,以他的猜测,应该是没有。
只是那个印象中有些漫长的梦境为何没能留下更多记忆呢?
告别了阮星露,杜青坐上了一辆公交车。
在铜岭站下了车。
铜岭背靠大南山,论地理位置,比白石街区还差点。
公交站下了车,步行四百米,经过一处小山坡,来到一户小院面前,这是杜青的家,他长大的地方。
里面暗暗的,曾几何时,他每次夜晚归家,远远都会望见家里亮起橘黄色的灯火。
那是虽小却温馨的港湾,那盏灯光,让他心生温暖。
恍惚间,好像灯光又亮起,空气中似乎还带着红烧肉的香气,那是小纯姐的拿手菜,他最爱吃的……
他是孤儿,这点他打小就清楚,他甚至还隐约记得他在一个叫‘起点孤儿院’的地方呆过。
直到4岁那年的夏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出现在起点孤儿院。
她领养了杜青。
这个美丽的女人叫白小纯,白小纯在杜青儿时的记忆里,大约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那嘴唇的线条尤其迷人。
当然,这些加起来都抵不上她那凹凸有致,如蜜桃般饱满的身材。
意识到后面这点的时候,已是他十四岁那年。
奇怪的是,从杜青四岁到十四岁这十年间,白小纯外貌全然没有任何变化。
不是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吗,为什么这把刀被她雪藏了呢?
白小纯也从未让杜青叫她‘姑姑’之类的称呼,只是让杜青唤她小纯姐。
小纯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他们俩亲密无间,甚至到快十三岁半之前,都是睡在一起的。
小时候,天天被小纯姐搂在怀里睡,并不晓得有些事不太好。
到了十三岁多,那时的杜青已进入青春期,对一些事情似懂非懂,有些敏感,又常常冒出一点莫名的自尊心。
那时觉得被女人搂着睡到十三岁半不妥,相当的不妥!
后面在杜青的墙裂要求下,两人才分房睡。
白小纯又总爱逗他玩:“哇,我的小杜杜脸上又多了一颗青春痘啦,变丑了,这下找不到老婆了。”
“哼!谁要找老婆。”
“不找老婆怎么办,以后跟我过吗?”
“哼!”
“不然,小纯姐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切,我当你是姐,你却馋我身子。”
“小杜杜,你哪里学来的这句话?”白小纯乐得直不起腰。
“网上说的。”
“你懂啥馋你身子。”
“我啥都懂。”
……
“哇,我的小杜杜又上哪弄了一身臭汗。来,我给你放一缸水,晚上帮你搓澡,话说,好久没帮你搓背了。”
“不要,我都快十四岁了。”
“有些地方,你搓不到。”
“搓得到。”
“就算搓得到,也没有小纯姐搓得舒服。”
“不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