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看了过去。
那一伙人坐在十几级的台阶上,姿态懒散。坐着的那几个人穿着锦衣华服,年纪大多是在十五六到二十左右,旁边还有些穿着小厮服饰的,其中一个拎着只破竹筐。
想都知道那破竹筐里装的是什么。
不就是用来砸人的马粪吗?
十几级台阶上是一座山门,上面写着朝云山三个字。
进了山门还是蜿蜒的台阶,再往上是能看到风景优秀,树木掩映之后有飞檐院墙。
“这是谁砸的?”
傅昭宁开口问。
那些公子哥儿一看清她的脸,眼睛都是一亮。
“咦?来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
“这谁啊?”
有个油头粉脸的公子哥甚至冲着傅昭宁招了招手,轻佻地叫她,“喂,妹妹,过来过来,跟哥几个认识一下啊。”
在天气彻底转寒之前,朝云山这里有比诗会和狩猎赛,每年都正好吸引这些精力旺盛的公子哥儿们过来。
每次有不少人会提前来,待得久的很可能在这里大半个月都不回京城。
这几个就是。
他们倒是听到了后来的人说起最近京城发生的事,但一时间也认不出傅昭宁。
“小姐——”
陈山是认识这些公子哥的,他是市井里的混混,最是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但也可能有什么人能够付他们一些银子,找他们做什么事。
他取下缠着手的布擦掉了一些脸上的马粪,看到傅昭宁正朝着他们走过去,顿时就吓了一跳。
“认识一下也可以。”
傅昭宁就好像是应着他们的话,还真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一走近了,那些人更是被傅昭宁的容颜迷了一下。
傅昭宁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很快就锁到了那个油头粉脸的青年。
“刚才是你砸的?”
正是这个青年刚才让傅昭宁过来认识一下的,现在看到她如此美貌,耐心和态度都好了不少,对她嘻皮笑脸承认了。
“是我,我们就是跟奕小侯爷打赌呢,远远看到马车过来,我们打赌看谁敢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直接砸马粪。”
他贪婪地打量着傅昭宁,“如果知道是妹妹这么美的人儿,那哥哥我肯定会怜香惜玉啊。”
旁边有人哈哈笑了起来。
“方锐,幸好妹妹的车夫替她挡了那一坨马粪,要不然你那坨马粪要是直接就糊到了咱妹妹脸上,你说多造孽啊?”
“方锐哪里是想要认妹妹,”一个长得还挺俊的青年斜眼朝傅昭宁看了看,“这姑娘长得倒是不错,要不然带回去当个姨娘算了。”
“奕小侯爷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要不是我家里已经有个小母老虎,让她当个正室也不是不行啊。”
那叫方锐的公子哥摸着下巴说。
越看越觉得傅昭宁长在了他喜欢的点。
不过,奕小侯爷难道没看上?
“既然刚才是你掷的马粪——”
傅昭宁冲着方锐勾了勾食指,方锐心头顿时痒痒,下意识地就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了,妹妹,锐哥哥给你赔罪啊。.”
方锐一边说着,一边伸傅昭宁伸出手来,作势要来勾起她的下巴。
他语气轻佻,上身也倾了过来,就像是想要朝傅昭宁的嘴亲下来一样。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傅昭宁,傅昭宁手指间寒光一闪,一枚银针已经扎到了他的手背上。
“啊!”
方锐惨叫一声,手猛地缩了回去。
“你竟然敢扎我?”
他捧着那只手,一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手竟然肿起来了!
现在是手背都肿了,但看得出来,手指也在开始肿。
“针有毒!”其他公子哥见状也都跳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傅昭宁。
“臭婊x!找死是不是?在我们面前也敢放肆?”
“你知道方锐他爹是谁吗?方侍郎,现在皇上眼前的红人!方锐看得上你你就该偷着乐了,赶紧把自己洗干净爬到他床上去才对,竟然还敢伤人?”
这些公子哥儿都纷纷对着傅昭宁大骂。
“呵。”
傅昭宁手一动,在他们眼前慢吞吞地晃了晃,让他们看到了自己指间夹着的另外几枚银针。
“看看我敢不敢,我管他爹是狼不是狼,方是狼还是方是狗,如果不想这只手废掉,他自己抓一坨马粪糊到自己脸上,再向我家车夫道歉赔礼,否则,他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贱人——”
有个一脸阴狠的公子哥朝着傅昭宁一箭步冲了过来,拔了剑就要刺向傅昭宁。
咻。
一枚银针瞬间扎进了他的膝盖,他只觉得这腿霎时僵麻,但是动作已经收刹不住,猛地就一头扑倒在地上。
那枚针被撞得整根没进腿里。
“啊!我的腿——”
他惨叫,叫声都带着颤音,惨厉得在场的人听着都后背发凉。
他们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离傅昭宁远一点。
这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人?胆子怎么这样大!
已经听到他们的身份,竟然还敢对他们下手。难道她是什么皇亲国戚?
可是皇城里那些有身份的,他们都认识啊。
“还有谁要试试?”
傅昭宁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委屈求全。
萧澜渊既然是有目的与她成亲的,那他的身份地位,她不用白不用。
她现在堂堂隽王妃,还用得着怕这些纨绔?
“毒针我有的是,你们也可以让你们的侍卫一起过来,看看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毒针快。”
“你!”
这些人看着趴在地上嚎叫的朋友,还有手已经肿得像猪蹄的方锐,脸色都变了。
他们都怕死得很,以后大多是仗着爹娘身份胡作非为,没有遇到一个敢这么凶残反抗他们的姑娘,一时间竟然都被傅昭宁给震慑住了。
“照我刚才说的做,否则你就准备齐腕切了这只手掌吧。”
傅昭宁冲着方锐灿然一笑。
看着她还能笑出来,方锐脸色都白了。
他相信,她是真没吓唬人!
方锐那只手已经快肿麻了,他心慌得厉害,真怕自己这只手真会被毒残,最后只能从手腕切掉。
“我,我道歉。.”他颤抖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