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所以,萧炎景不是良配。”
傅老太爷说,“我最近看着昭宁,倒是想清楚了,她现在极有主见,也不傻,看人看事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准,也有能力。隽王不是对她怀有目的吗?可是啊,他们成亲都半年了,我看昭宁没难受过。”
说起来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以前傅昭宁追着萧炎景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灰暗的,不安的,卑微害怕的,就算萧炎景跟她没仇又怎么样?
而跟隽王在一起,就算他们之间可能还横着当年的事,那昭宁现在状态也是好的。
“只要她自己心里有数,以后真再遇到什么事,我相信她也能应付的。”傅老太爷说,“如果隽王眼里心里只有仇恨,现在昭宁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谢氏给他添了一杯茶,感叹了一声。
“老太爷,要不怎么说您是个睿智的人呢?”
昭宁可能一直以为老太爷很希望她马上和隽王分开,但实际上老太爷一直在观察着呢。
“什么睿智不睿智的,我啊,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念头了,就只是希望昭宁过得幸福。”
萧澜渊坐在书房,开着窗,外面一片白茫茫,墙角一有株红梅绽开了,为这雪白的院子添了一些色彩。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觉得冷清得厉害。
他走了出去,青一见状赶紧去给他取了披风过来,“王爷,外面冷。.”
“无妨。”
萧澜渊摆了摆手。
“王爷是想剪梅枝插瓶吗?”
“你看本王这么有闲情逸趣?”萧澜渊瞥了他一眼。
“蒹葭院那边没有梅树,要是王爷剪几枝过去给王妃插瓶,王妃想必会喜欢的。”
萧澜渊愣了一下,望着寒梅轻声笑了。
“她在傅家。”
她又不会过来。
今天是大年初二了,她更是会留在娘家吧。不,也不能这么说,傅昭宁就没有把这里当作她的夫家,又谈什么娘家?
在她的心里就只有傅家一个家啊。
“那个,王爷,”青一想了想又弱弱地建议,“毕竟您是晚辈,您有没有想过要去傅家给傅老太爷拜个年?”
嗯?
萧澜渊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了。
他好像是应该去?毕竟他是孙女婿啊。但是风吹地来,梅枝上的雪被吹下,他也一下子回过神来。
“傅老太爷只怕是完全不想看到本王。这大过年的,要是因为本王过去,把他气出来好歹来,你们王妃还不得把本王给剐了。”
“好像也是。”青一跟着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王爷也就只能这么一个人孤单单地过年了。
青一想要安慰他,“不过王爷您也应该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我们陪着王爷过年的啊。”
萧澜渊瞥了他一眼。
“要不要本王感谢你们?”
“不用不用。”
萧澜渊没好气,突然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傅昭宁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这么冷,怎么在这里傻站着?”
“昭宁?”萧澜渊猛然转身,果然看到傅昭宁正轻快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袭白底滚红边的新裙,头插着一支红珊瑚发簪和几枚珠花,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明艳照人,一进来就像是带来了喜气和朝气。
“我跟谢姨学做的年粿,你要不要尝尝?”
傅昭宁看到了萧澜渊那蓦然明亮起来的眼神,心头跳了跳,竟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她举了举手里的食盒。
“你亲手做的?”
“对。可能民间的新年才会做这种年粿,你们皇家没有吧?”
“宫里送了吉饼过来,各种各样的,不过我吃不下。我尝尝你做的。”萧澜渊立即走了过来,伸手过来接傅昭宁手里的食盒。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
傅昭宁立即就把食盒往青一那里递,自己另一手抓住了萧澜渊。
青一很有眼力见地赶紧把食盒接了过去。
“你的手这么冰,还站在外面吹冷风?隽王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壮啊?”傅昭宁白了他一眼。
他的手真的很冰!
说着话的时候她也没停,拽着他就进了屋。
萧澜渊任她拉着,没有反驳半句。
“王妃,这年粿还是热的。”青一已经把食盒里的东西端了出来。
傅昭宁在下层用铁盒子放了烧红的炭,上层放着吃的,这样提着过来还是热的。
把食盒打开给他们看,青一顿时乐了。
“这个办法好。”
他赶紧出去叫红灼粉星过来侍候,也先给王爷王妃留出独处时间。
王妃竟然回来了,王爷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靠着,我给你扎几针。”傅昭宁对萧澜渊不客气地命令。
萧澜渊在软榻上靠下之前,还伸手拿了一个年粿,“你施针,我吃着,可以吧?”
“有这么饿?还是有这么馋?”
傅昭宁没好气。
“你亲手做的东西,是趁热吃。今天我确实还没吃什么东西。”
手里的点心半透的皮,是一个小桃的形状,咬一口,是芋泥馅的,香甜无比。
馅还温热,竟然格外好吃。
傅昭宁已经开始给他扎针,见他竟然吃得认真,忍不住问,“很好吃?”
“嗯,很好吃。”
“这个芋泥馅是我改良的,本来谢姨习惯了做红豆馅,绿豆馅,红枣味。”
“芋泥馅好吃。”萧澜渊立即说。
“扑哧。”傅昭宁喷笑,“其它几个馅的你都没吃过,怎么就知道芋泥馅好吃?”
“因为是你改良的馅料,也是你亲手做的。”萧澜渊说着已经吃完了一个,又伸手拿了第二个。
傅昭宁眼里闪过笑意,“过新年,隽王爷的嘴似乎特别甜?”
萧澜渊动作微顿,然后对她勾了勾手指,“宁宁,你过来一点。”
“怎么了?”
傅昭宁凑过去,还以为拿的这个年粿有什么问题呢,她凑近了些。
萧澜渊的唇压了过来。
想了好长一段日子,终于。.
傅昭宁被他亲得脑子一片空白,待到意识回笼,赶紧闭紧了嘴巴阻止他再席卷她的气息。
她微喘,“你身上还扎着针呢!”
不要命?
“我以为你想尝尝我的嘴是不是特别甜。”萧澜渊额头抵着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没让她退远。
“别闹!”
“要不,晚点再扎针?”萧澜渊声音低沉微带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