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里刚才我们走了半天,连个活人影都没看见,这时候怎么会有人唱歌。
我仔细听了听,这歌声非常像少数民族的那种山歌,原生态的调,也没听清是什么词。
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听这个歌声似乎离我不算太远。
我循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走了差不多一小时,这声音听着仿佛一直在跟我保持距离。
我只能加快脚步,快走了几分钟,在前面看见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打扮的大叔背对着我,他放了五只羊,在他身边绕着走。
跟在这个大叔后面开始,就进入了茂密的树林,树的枝叶非常繁茂,将头上的阳光都遮住了,这光线有点像快黑天的感觉。
这大叔唱得非常洒脱,背景也走得非常潇洒。
我在后面喊了一声,“大叔,您等等,大叔——”
我喊了两声,他才听见,停住了脚步但是歌声没停,转身看了我一眼。
他就站在原地继续唱歌,我一看这不是在等我嘛,我赶紧小跑了两步跑到他面前。
大叔皮肤黝黑,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头上戴了个布包的帽子,穿得也十分破旧。
我上前问道:“大叔,您知道这林子里有个度假村吗?”
大叔皱起眉头,“度假村?”
这大叔说话怎么有点新疆羊肉串味,我没在意点点头。
我上下看了一眼,这大叔三魂没问题,也没感受到什么邪气,应该是个正常人。
大叔摇摇头,“我在这林子里呆了多少年了,这里一草一木我都知道,从来没听说过你说的什么度假村,这是个人吗?还是个植物名字?”
我有点无语,估计他就是这的居民,要不我就跟他先出去,等出了林子不行再找我师父他们。
我跟大叔说:“您这是要去哪啊,我迷路了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大叔上下看我一眼,说了一句非常诡异的话,“我带的羊不够!”
迷路跟羊够不够有啥关系啊,我也不吃羊肉串,就算吃我也吃不了一只羊啊,那有啥不够的。
这大叔的话有点让我捉摸不透,关键是他说话说快了我还有点听不懂,好像烫嘴一样。
方正大叔确实像烤羊肉串的,莫不是他赶着羊去穿串?
反正想着想着我口水都出来了,大叔还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有点无奈,就只能问:“那羊不够咋整啊?”
大叔挠挠头想了半天,又把羊数了半天,“先走吧,不知道具体多少人,希望他们少个人。”
好家伙,这还真是去串串吃饭啊,行啊,跟我师父走丢了,我确实有些饿了,吃点羊肉串也不错。
我一定要不放辣椒的,我最近没看见敖婉脸上都起痘了,上火!
我跟大叔赶着羊往前继续走,大叔跟我说,他叫库勒,一直给他们送羊。
我也不知道库勒大叔口中的他们是谁,大师他的羊很是奇怪,一路上听话得出奇。
以前我们村也有人养羊,出去放羊的时候那些羊都是到处吃草,并不会跟着人一起走。
但是库勒大叔的羊就一直跟着他,仿佛对下面长的草根本不感兴趣。
我俩走了很久,一路上我问库勒大叔,“从这里怎么出林子啊,这林子似乎很大,怎么走都出不去。”
库勒大叔叹口气,“你们走不出去是正常的,我能出去可还得留下来送羊。”
这大叔说话我也摸不着头脑,听不明白,不过貌似有点哲理。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饿的头晕眼花,白奕言一直联系不上,胡云庭也不在我身边。
我这护法怎么也跑了呢,库勒大叔似乎是听到我肚子叫了,突然停下上下打量我。
我被他的动作整懵了,“您这是看什么呢?”
库勒大叔非常疑惑地问我:“刚才是你肚子叫?”
我啊了一声,肚子叫怎么让人疑惑成这样,在林子里什么也没吃走一天饿不是正常的吗?
我是出马仙,不是真的仙。
库勒大叔问我:“那你不应该在这啊,你为什么来这了啊?”
他这话我更摸不着头脑,我大概讲了一下自己怎么进的林子,怎么跟白奕言他们失散的事,但是之前回光镇的遭遇我一点头没说,也不知道眼前的大叔是敌是友。
库勒大叔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他这头发都没几根了,风一吹我都替他担心。
“你就摔了一跤就来了?”库勒大叔皱着眉头问。
我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
库勒大叔把帽子带在我头上,“一会你就带着这个帽子,替我去送羊,在过河之前你停下,千万别跟着过,等听到羊叫了再回头就行了。”
我点点头,看来这送羊还是高危职业啊,而且听库勒大叔的意思,接羊的人似乎也不一般。
我问到底给谁送羊啊,大叔也不说话,被我搞烦了就说是天机,不许多问。
这说话方式有点熟悉啊。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前面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群人,看了一眼,一共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人身材非常高大,看上去好像姚明站在了普通人中。
其他人的个头都差不多,但是都低着头不说话。
我带上库勒大叔的帽子,这帽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一股子羊膻味再加汗臭味。
好在是带在头上不是让我捂脸上。
库勒大叔自己藏在了林子里,让我赶着羊往前走,告诉我千万不要回头,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头,直到听见了羊叫。
这些羊似乎认的就是库勒大叔的帽子,从我戴上帽子的一刻起,羊就跟着我一起走了。
库勒大叔自己趴在了林子里,说看我安全了他再走。
我带着羊走到那些人中,此时天空黑得我已经有点看不清了。
可我是出马仙啊,以前在黑夜中我看得很是清晰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个的看我走近了,用非常严肃的声音问我:“今天带了几只羊?”
我也十分淡然地说:“五只!”
高个嗯了一声,摇起手中的铃铛,他手中铃铛一响,我眼前的五个人都是一颤,别说他们,我心里都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