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存在泥娃娃之中,本来还是栖息的地方,如果此时把泥娃娃砸坏,那它们连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上千的婴灵出来,那时候只有一条路,只能把它们送走,不然以这些婴灵的怨气,即便是仙家也很难抵挡。
换句话说,就是敖婉来了,以她的实力是可以给它们送走的,也能把它们打的魂飞魄散。
但是敖婉本身也还是个修行者,担上这上千个婴灵的因果,我甚至不知道敖婉会发生什么事。
出马仙本身在超度这里就是弱项,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高伯铭一直拖着。
他们搞了这么多婴灵,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如果敖婉此时下来超度它们,敖婉一定是打不过那个绿蛟龙了。
甚至敖婉可能要封堂,根本没有办法再做仙家。
我朝着高伯铭的方向看去,这小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说他怎么这么得意。
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随着此起彼伏的瓷器破碎的声音,这些泥娃娃几乎全部碎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漫天的黑气席卷了整个天空。
刚刚仙家在天上打的时候,还能隐约的看见天空,而此时我头上就好像蒙了一层黑布,只有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这黑云似乎就在我头上,近在咫尺,让人喘不过来气,甚至压抑和绝望。
燕赤朝着我喊了一声,“十三,你发什么呆,赶紧上我这边来!”
我赶紧跑到燕赤旁边,准备商量个办法,燕赤对我说:“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在那个书上看见的咒语吧,快点念出来!”
我确实记得白奕言给我翻译的那本书的咒语,为了让我跟古萨满语发音差不多,白奕言是连汉字带拼音的给我标注了一下。
我嘲笑他说,这怎么跟我当初学英语用了一个方法。
关键是那咒语我从来没用过,而且这咒语是上方仙的咒语,很多道行不够的仙家都用不了,我完全不确定我念了有没有用。
此时黑云已经朝着我们这边攻了过来。
燕赤看我还在犹豫,朝着我吼道:“快点念!”
我全身一颤,嘴里开始念出那个咒语,奇怪的是,我刚开始学念这个咒语的时候,感觉晦涩难懂,念了几遍都记不住发音。
但此时,这个咒语清晰的在我脑子里,好像我很熟悉一样,甚至我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来几个画面,似乎我以前用过一样。
我念的时候,天上的所有的黑云化成了一个漩涡,燕赤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坚毅和决绝!
燕赤继续把那个哨子放在了嘴里吹了起来,天上的黑云瞬间朝着燕赤冲了过去。
一瞬间,那一大片黑云顺着那个哨子进入了燕赤的身体,我眼看着燕赤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满身都是黑气的人。
后来我甚至看不到了燕赤的脸,整个人都被那团黑云挡住了。
燕赤朝着我说了一句,“再见了,老朋友!”
说完,他整个人朝着那个石门跑了过去。
高伯铭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简直难以置信。
我刚要回头去拽住燕赤,但是他此时已经站在了石门前面。
我大喊一声,“燕赤大哥,你要干什么?”
我看不到燕赤的身影,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整个人在石门前停留了片刻,然后瞬间跳进了石门里。
我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相信我眼前的一切。
是的,没错,燕赤整个人带着那团黑云走进了石门了。
高伯铭在旁边大喊,“这人疯了,真是不要命了,这石门要开了,咱们赶紧撤!”
高伯铭大喊的时候,天上他家堂口的仙家立马开始后撤。
我压根没有时间管他怎么样,赶紧跑到石门前面。
石门仍然是关着的,上面没有任何痕迹,要不是我刚才亲眼看见燕赤穿门跳了进去,压根就不敢相信。
可是燕赤的的确确就这么走了进去。
我在门口拍着石门,大声地喊:“燕赤!燕赤!你什么情况?燕赤大哥,你快点出来!”
我在喊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我心里明白,燕赤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石门上原本几乎快被磨平的画开始渐渐地泛起了红光,那红光越来越强,最后照的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赶紧捂住眼睛,耳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再抬头的时候,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高伯铭早就跑了,我想都没想就朝着那个石门跑了进去。
在我跑进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听见了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是我师父的,他似乎在石门里发出的声音,“十三,石门开了快点进来!”
另一个声音却在我身后,那声音是敖婉的,“十三,千万不要进去,快点出来!”
两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萦绕着,但是我心中都是对陈婉仪和燕赤的担心,怎么可能不进来?
我走进来的时候,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周围静的可怕,都是升腾的雾气,除了朦胧的雾气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只在耳边听到了水声,我当时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顺着水声的方向往前走。
周围黑漆漆的,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河。
说是河,其实又大又宽,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总感觉这条河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
看见这条黑河我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好像是看见了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奇怪,就在此时,周围的雾气似乎散了一些,我远远的看见这黑河上有一条船。
我定睛一看,这船上的人穿了一身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
这正是陈婉仪啊,她在进石门之前穿的正是这套红色的嫁衣。
我立马站在岸上大喊:“陈婉仪,你怎么样了,把船往回划!”
周围本来很静,我的声音非常大,在空旷的黑河上回荡。
我眯着眼睛,看到陈婉仪渐渐地转身,她的盖头始终没有打开,她朝着我摆摆手,那个意思好像是让我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