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的抬头吓得我整个人一抖,方凝雨仍然是闭着眼睛。
我试着往左边走了两步,方凝雨的脸冲着我往左看,我往右又走了两步,她也跟着往右看。
但是方凝雨始终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跟正常的睡觉没有区别。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还好我是个出马仙,不然就这个情况不得把正常人吓死。
可奇怪就在车上的人都睡得死死的,中铺的那对情侣甚至打起了呼噜。
此时我掐了一个驱邪手诀,准备趁着方凝雨不注意按在她印堂之上。
谁知道我掐的时候,方凝雨的脸又迅速朝着我脸转过来,低头好像再看我的手。
但是她压根没睁眼睛,我也是懵了,这压根不给我偷袭的机会。
这时候,方凝雨弹起了手中的焦尾琴,弹了三下,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那三下的琴音听着就好像是在问:“你是谁?”
我没听错,那三个音符连在一起怎么听都像再说你是谁?
我惊了,这琴还能说话吗?难不成这琴成精了?
此时方凝雨又低头弹琴,我趁着这个空挡他们,划破指甲,将刚才做的驱邪手诀再加上指甲血直接点在方凝雨的印堂之上。
就在点上的一刹那,她整个人抽动了一下,然后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在方凝雨躺下之前,她低头弹了两个音符,我隐约听着那琴音有点像在说救命!
但毕竟是琴音,只是跟说话相似,可能我听错了也有可能。
这时候方凝雨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看着手里拿着古琴,满脸诧异地问我:“十三哥,我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方凝雨醒了的同时,车厢里似乎才恢复了正常,有人开始醒了下来上厕所,而不是像刚才睡得都死沉沉的。
我把刚才的事情小声跟她讲了一遍。毕竟上面还有两个在睡觉的情侣。
方凝雨吓得脸色惨白,估计这琴要不是救她爸爸的关键,她研究撇了。
我把古琴重新装进箱子里,在封口处贴了一张六丁六甲符,又在符上点了我的指尖血,估计这次能镇住这把古琴了。
这时候白奕言听见我说话声,也走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我需要他的时候不知道哪去了,我就问他:“刚才你上哪了?”
白奕言一脸懵逼的说:“我在睡觉啊,你俩说话声把我吵醒了。”
我一愣,去他们包厢一看,敖婉也躺在床上正在睡觉。
我赶紧问:“你俩刚才都没在床上,我出去干嘛了?”
白奕言更懵了,“我一直都在,压根没离开过啊,就听见你说话我才下来看看。”
这时候变成我懵了,我刚才明明看见两个人都不在,难道是我老花眼了?
算了,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马上要到站了。
我们收拾了东西,准备下车,这时候敖婉也醒了。
我问她刚才有没有听到琴声,她说没在意。
我觉得有点奇怪,敖婉以前是不需要睡觉的,今天怎么还睡着了呢,而且那么明显琴声都没听见。
下车的时候,我双手搭在敖婉的肩膀上,敖婉露出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隐约看见她肩膀上好像有包扎的绷带,我急忙问:“你受伤了?”
敖婉摆摆手,“没事几天就好,不必担心!”
我心里一阵心疼,莫不是敖婉为了救我跟那个面具男人打起来所以受伤了?
出了车站,方凝雨家里开车来接我们,我一直看着敖婉的肩膀,等事情解决了必须问问清楚。
方凝雨家这个县城在我们家旁边,这边县城主打旅游业。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街上人仍然是不少,而且灯火通明,夜景很是好看。
方凝雨的家就住在县中心,接我们的是方凝雨的二叔,他对我态度并不是太好,看得出来我觉得我是个神棍。
不过这都无所谓,我帮助方凝雨也是因为刘大元的关系。
开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到了方凝雨的家,她开心地拉着我的手,给我介绍哪个是他们家。
方凝雨二叔一把将她拽过来,生怕被我拐走似的。
她的家住在小区里一个独栋的别墅中,看得出方凝雨家庭条件还是可以的。
我跟他们一起进了房间,就听见里面有人一直哼哼唧唧的,仿佛很痛苦。
方凝雨赶紧问二叔,“我爸情况怎么样了?”
他二叔警惕地看我一眼,“还行,就是那东西还在,拿不掉。”
他俩在这打哑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敖婉在进来的时候就消失了,很多时候她不方便出面,方凝雨也知道她就是我家老仙,所以也见怪不怪。
只有他二叔一直左右环顾,生怕我们是贼来偷东西的。
我走进卧室,方凝雨的爸爸此刻躺在床上,他的脸已是淡紫色,而且还发烧,整个人完全没有力气,烧得直说胡话。
我正准备往前查看,就隐隐地看见一缕白烟飘走了。
我跟白奕言对视了一眼,他也看见了,缠着我点点头。
方爸爸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那缕白烟我看着我看着有点像烟魂。
烟魂是我们出马仙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女鬼。
我问方凝雨,“叔叔在生病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方凝雨刚要说话,一把被她二叔拦住,“我可听刘大元说你是远近闻名的出马仙,这种事情你看不出来吗,还要来问我们,我们知道什么啊,知道还用请你来吗?”
这一席话让我不知道怎么接,看得出二叔对我仍然有敌意,我并不想跟他正面顶。
我让白奕言先看看方爸爸的情况,白奕言把了把脉,又看看眼底,扒开嘴看了看舌头。
白奕言起身对众人说:“人现在发烧很严重,而且三魂都是游离状态,身上有炎症,炎症的根源应该在脚。”
三魂游离状态就是跟肉体的吸引力已经很小了,说飘走就飘走,三魂一旦离体,不死也成植物人。
白奕言一提到脚,二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