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婉见势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隙,从里面透出盈盈的绿光,那样子顿时变得恐怖起来。
金嘉好像也被这样子吓着了,顿时松开手缩进了被里。
在被子里又哭又喊,好像个精神病。
为了让金嘉情绪稳定我们暂时从屋里出来。
我大概问了问金嘉的情况,金妈妈说找了附近几个出名的大仙都来看过。
大仙们说的都差不多,就说是金嘉有仙缘,被仙家磨着逼迫她出马。
一般仙家想找弟马,而这人又不愿意出马的话,就会磨弟子,所谓的溜马。
这时候都会得一场大病,要么死扛到底,要么同意出马,总之得有个结果。
好人家谁愿意干出马这行当,出马仙最后一般都没个好下场。
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不愿意,就找大仙跟这位磨人的仙家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换个人。
奇怪的是前前后后差不多来了四个出马仙,刚开坛做法就都不是吐血就是昏了过去,还有一个差点瞎了,据说跑去医院治了三个月眼睛还没好呢。
就一个全身而退了,还是立马收拾东西跑的,连钱都不敢要,问什么也不敢答。
所以只好请我们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一听来了兴致,出马仙本来就鱼龙混杂,金家没准找了神棍。
我转头问身边的敖婉,“你看出是什么在磨金嘉了吗?”
此时敖婉一直闭着眼睛,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有点尴尬,金家把敖婉当成了我的二仙,也没当回事。
金妈妈拉着我手一个劲问:“十三大仙啊,都说你厉害,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磨我女儿啊?”
其实这事我会的招也是开坛跟这仙家沟通。
我见敖婉一直没反应,就把她靠在沙发上,自己去准备东西。
我告诉金妈妈要准备一些东西,哈拉气、草卷、小凤凰是必备的。
我这里说的是出马仙家的行话,哈拉气就是酒,草卷是香烟,小凤凰就是鸡。
这些东西是仙家最喜欢的贡品,原来我师父每次出马的时候也经常用。
仙家用了贡品,这事十有八九就会给你办,贡品一动不动,那说明他都办不成,只能另请高明了。
说到这,我方才想起来,敖婉貌似没用过这些祭品,估计给敖婉上供得用漂亮衣服!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起来,金妈妈看我咧嘴,紧着问:“十三大仙,这祭品还用添点啥不?”
我面露正色,表示不用。
我把祭品摆在屋内的东南角,在正对着我的方向放了一面镜子。
准备完这些,我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十点。
敖婉从来了金家,就好像离魂了一样,整个人一直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要不是一直呼吸均匀,我甚至有点担心她。
要请仙家最好的时间就是凌晨十二点之时,那时候阴气最重,那些有道行的山精野怪们最喜欢那时候出来。
金嘉这会倒是消停,一直没什么动静。
在我忙活这些的时候,白奕言始终站在金嘉门口,一动不动皱着眉头。
金妈妈叫我进屋,看看金嘉的状况。
我跟白奕言一起进去,说实话,那样子吓了我一跳。
金嘉睁大着眼睛,眼睛里几乎只剩下眼白,她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呼吸很是微弱好在还算均匀。
我站在床边大概五分钟,金嘉一直没动过,好像一座恐怖的雕像!
金妈妈说,金嘉最近经常这样,瞪着眼睛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一醒过来就说自己累的不行了,又吃又喝,跟个正常人一样。
你问她这几天发生什么了,她就说跟一群人在一起办事去了,办什么事不能说,秘密!
金妈妈以为金嘉是做梦了,但是次次都这样,醒了就说刚办完事。
我听的也云里雾里的,白奕言始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了,我让金妈妈回屋里把门关好,仙家的事越少人看见越好。
我在供桌前先点燃三炷香,将写敖婉堂口的拜帖在香炉之上点燃。
我嘴里便开始念:“赫赫扬扬,日出东方,吾今下镇,来到这厢,登堂入殿,前来拜访!”
我念的算是出马仙之间的客套话,大概意思就是我们敖婉来了,想拜会一下这的老仙。
要说仙家其实跟人的社会差不多,都是看人下菜碟。
来拜访的人要是道行不咋高,老仙连理都不理你,但是我们家敖婉自然不再话下了。
想到这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子自豪感。
我在这想入非非,白奕言猛然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脸差点摔到贡品上,刚要张嘴骂人,白奕言立马指了指我面前的香炉。
那香炉上的三支香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冒出了黑烟,三支香瞬间燃烧没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绝命香!
观香也是出马仙常用的手段之一,香燃的方式也是老仙在示下一些事。
我记得在《地仙记》之中有记载:三香尽断,神鬼不扶!
就是这事别说有道行的老仙了,就是神仙都帮不了。
此时香里的黑烟似乎笼罩在整个房间,屋里的温度瞬间变的冰冷,我只觉得从脚底开始往上冒凉气。
忽然,放在供桌上的那面镜子闪出了一个人影!
我屏住呼吸,定睛一看,那里面赫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女人半边脸被头发遮住,那半张脸面色惨白,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翻了上去,整个眼睛里全是眼白。
那女人朝着我咧嘴一笑,脸竟然从镜子里慢慢的伸了出来。
她的嘴仿佛在动,似乎要跟我说什么。
我不由的把脸凑近,一瞬间,我立马一个闪身。
从镜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扑了个空。
只听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那供桌上的镜子几乎碎成了粉末。
周围的温度渐渐恢复了正常,黑烟也渐渐散去。
我紧张的心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刚才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碰到过。
白奕言盯着碎成粉末的镜子,淡淡的说,“看来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