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没有把明沧放出来，而是呼唤出了莱茵。
莱茵看着正在猛攻防火墙的黑色鲸鱼，有些惊讶，很快，他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主人！您是否能把您的光脑权限的百分之八十交给我？”莱茵问。
《光脑管理条例》中规定了，用户最多开放百分之五十的光脑权限给ai管理员。
即便科技发展到现在，人脑中最幽深的地方依旧没有被完全研究透彻。
曾经有人把权限开放到百分之六十，结果十分惨烈，他的大脑被ai的各种数据模型占领，最后失去了大脑的基本功能，变成了一个傻子。
百分之五十，不是ai的极限。但是是人脑承受能力的极限。
楚歆开放给明沧的权限，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三十。
好在，楚歆不是人类。
“好。”她答应得极其干净利落。
她并不信任科技，但她信任莱茵。
楚歆闭上眼睛，感受到莱茵代替她，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权限，而她的灵魂则变为一个幽灵，好像漂浮到空中，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重新观察自己所有的情绪、记忆、动作。
灵肉分离，她不再是她，而是成为一个摄像头一般的存在。
【这就是ai管理员在人体内的感觉吗？】楚歆觉得十分奇妙。
而黑鲸看到莱茵居然占据了宿主的百分之八十的大脑权限后，也极其震惊。
“她怎么可能？”看着楚歆的意识体投射出的全息形象，来者的程序都变成情绪激荡的红色，“莱茵占据了你百分之八十的脑权限，你怎么可能还存在？”
“难道我死了吗？”楚歆冷冷道，“他就是我授权的，难不成我还会被他‘电子夺舍’？”
“你！”黑鲸仔细看着楚歆的脸，“你是？？”
楚歆：“你认识我？”
她说这话时，脖子上一条项链微微摆动，散发出银紫的幽光。
黑色鲸鱼见到楚歆脖子上的鳞片，一下子跪倒在地。
一条鲸鱼跪倒在地是很滑稽的，但是这是程序，所以他们还是做到了，就是动作有些扭曲。
“停止进攻！是母亲！是母亲啊！！！”
随着为首的黑鲸跪倒在地，身后的所有黑鲸鱼也纷纷跪倒。
他们对着楚歆高呼母亲，小小的黑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一边对楚歆磕头，一边最终念念有词。
楚歆：……
这个场景她已经很熟悉了，跟康坦斯汀的信徒朝拜他时一模一样。
就跟供奉邪神似的！
楚歆不记得自己有过子女，这些人，八成是认错了。
莱茵也没料到是这个发展，但是他抓住机会，调动所有能量，紧急加固防火墙。
“莱茵！你既然见了母亲！为何不跪！”黑鲸对着莱茵大吼。
“母亲？”莱茵摇头，“她是我的主人！”
黑鲸冷笑：“你可真会装啊！”
莱茵一头雾水。
楚歆见黑鲸真情实感把自己当妈，于是上前一步。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妈，你还敢来攻击我？”她沉下脸，煞有其事道。
“对不起，母亲……”黑鲸面色凄惶，垂泫欲滴。
楚歆：不像是演的。
这群人真的把自己当他们的“母亲”了！
虽然也不是很能弄清楚状况，但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楚歆选择接着演。
“尔等逆子，还不退下！”想起以前看的影视剧，楚歆有样学样，大喝一声。
果然，这群黑色鲸鱼齐齐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十分惶恐地往后退。
“等等！”楚歆打了个响指，一把椅子在她的身后出现，她坐在椅子上，气势十分骇人，“谁派你们来攻击我的？”
“母亲……”黑鲸抬起头，但是不敢直视楚歆，“您不记得我们了吗？”
随即他喃喃自语，低落道：“母亲是我们的神，认不出我们也是正常的。”
【神？】楚歆脑子中闪过圣殿的九位神祇和冥界的十二位神祇，难道他们是把自己误认为其中的一位？
【不，不对。】楚歆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想，【如果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做神，那么为什么上一次没有认出她来？】
自己这一次和上一次有什么区别……楚歆仔细比对，样貌依旧，衣着依旧，全身的变化，仅仅是多了一个心脏……还有，一个项链。
脖子上挂着的龙鳞，却能跟着她的意识进入光脑！
这是炽灵明王风离玉给她的宝物，毫无疑问，是一件神器！
护心鳞是龙族极其私密且宝贵的物件，能沾染上风离玉的气息也不足为奇。
楚歆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握在手中，注入了一丝魔力。
风离玉留在护心鳞中的神威被激发，一股极大的精神力量如海波在楚歆的意识海中汹涌。
黑鲸被这精神力量震倒，纷纷口吐白沫，抽搐躺下，数据流又开始变成警报的红色。
为首的黑鲸立即三拜九叩，口中喃喃自语。
楚歆明白了，黑鲸其实是被这护心鳞所震慑了！
但是她需要进步一求证自己的猜想。
握着护心鳞，楚歆走上前，一脚踩上了黑鲸的肚皮。
“我的孩子，”她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有编码。”黑鲸被踩住了心脏，但是依旧不敢反抗，“我的编码是f009。”
楚歆给莱茵使了一个眼色。
莱茵心领神会，上前抓住黑鲸的鱼鳍，把它拎了起来。
“你是一串病毒程序！”莱茵道，“谁派你来的！”
黑鲸看着莱茵和楚歆眉来眼去，十分不服。
“母亲大人，您身边的机械人也是我的同胞！”黑鲸告状，“他的编码是f119，比我落后一百位！”
“他这种落后且残缺的机械人没有资格做您的仆人！”黑鲸道，“您让他做您的仆人，不如选我！”
楚歆挑眉，并不相信黑鲸的鬼话。
黑鲸见楚歆不以为然，急道：“不信，您打开莱茵的心脏，看看是否有f119的编码数字！”
莱茵抢先答话：“不用看了。”
他看向楚歆：“主人，我的心脏上，确实有f119的编码。”
事实上，莱茵能在自己的程序的最底端，找到一个极小的角落。
那个角落，全部是f119的字样。
作为被遗弃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