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流畅空灵,似乎带着所有人的灵魂到了天地之间,看云海翻滚,看高山流水,看溪水潺潺。
风吹树叶沙沙,带起一阵花香。
仿佛整个人沉浸在鸟语花香的大自然中,好似整个人的灵魂从里到外都被洗涤了一遍。
一直到南汐停下手里的动作,琴音落下,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种意境中无法自拔。
“我弹完了。”南汐的声音这才拉回所有人出走的灵魂。
“妙!妙啊!”这时候梅临从台下上来。
看着南汐面前的白凤琴,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眼里的冷光消失得很快,但还是被南汐捕捉到了。
南汐心中暗自冷笑,这个老头看似不争不抢,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原来也存着心事。
南汐的天眼打开了一瞬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紧接着她身上又出现了一条因果线。
南汐挑眉,又一条因果线?
“怎么,老院长也喜欢这个琴?”南汐淡淡道。
梅临笑眯眯抚着胡须,慈爱的开口,“天下第一名的名琴谁不喜欢?没想到老夫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白凤琴,也不枉此生了。”
人人都知道,皇家学院的院长梅临是个琴痴,他搜罗天下名琴收藏为爱好,最想得到了应该就是白凤琴。
“老院长既然喜欢,我倒是可以借给你欣赏几天。”南汐很大方的把琴留在了比试台上。
毫无疑问,她已经是乐比的第一名,所以她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看着南汐潇洒离开的背影,梅临颤抖着手抚摸着白凤琴。
宝华郡主和曾婉儿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们准备了许久的乐谱竟然没用上。
也无法让她们惊艳四方了。
南汐在远处,看着梅临抱着白凤琴视若珍宝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
梅临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焚香净手,端坐在白凤琴前,手指熟念的拨动琴弦,却什么声音都弹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无法驾驭白凤琴!”梅临曾经和善的面容此时变得扭曲狰狞。
梅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南汐冰冷的声音响起。
梅临眼中的杀气还没退去,就看到南汐漫步而来。
“哦?你知道为什么?”梅临一瞬间恢复正常,又是那个仙风道骨的院长。
只是眼中化成实质的杀气并没有退去。
南汐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竟然是上好的云雾茶。
这老头还挺会享受。
“因为你不是这个琴的主人啊!说说吧,你有什么心愿?”南汐单手托腮望着眼前的老头。
梅临没来由的后背一僵,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
“只要是这个琴的主人就能弹出声音?”梅临不解。
南汐挑眉,“对啊!这个白凤琴的主人现在是我,所以你拿不走。”
梅临眼中的杀气更盛,“那老夫杀了你就可以了!”
说着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南汐的脖子刺过去。
南汐不紧不慢伸出两指夹住来他的软剑,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被生生夹断。
“梅院长,你还是有什么愿望快说吧,要不然我可没耐心等着你,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的魂魄抽出来你信不信?那时候你是魂飞魄散还是怎么样,我可就管不了喽!”南汐幸灾乐祸笑。
梅临浑身止不住颤抖,她不是住在乡下的女子吗?她怎么看得出他的不同之处?
“你是谁?你不是南皇后的女儿!”梅临曾经见过南虞凰,他不相信南皇后的女儿是这样的人。
“这你就错了,我的确是她女儿。”南汐心里暗想,那个女人当然是她的母亲,是她两辈子的母亲。
是那个一直在为她谋划的母亲。
以前的她虽然是天生地养的神胎,却因为一些意外不得不投胎转世,第一世的母亲虽然软弱些,却对她很好。
后来的母亲就是南虞凰,她两世的母亲。
就是这三世,她竟然没有父亲缘分,全都是最低级的渣男!
真是有些悲哀。
“你不是在乡下长大的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梅临不解。
要不是当年他亲手把这个孩子送走的,他还真的以为这是什么借尸还魂的人了。
南汐叹口气,“梅老头,要不是看在你当年安全把我送走的份上,又加上你跟祖母是好友,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如果你再不去投胎转世,你就真的魂飞魄散了,你再也找不到一副你需要的皮囊了。”
这个梅老头的灵魂已经活了近千年了,要不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的那颗麒麟珠,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南汐不管这个老头和以前的白穆有什么恩怨,她只关心这份因果她能不能了结。
要是因果无法了结遭到反噬,她这个小身板可要遭罪了。
梅临一愣,显然没想到她真的知道这些,而他,对这个乡下回来的帝女反而一点都不了解。
也对,她在乡下居住的这些年,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是皇室竟然一点都没查出来,这就说明这个女子不简单。
“我的心愿就是能够弹响这个白凤琴,自从我第一次见到这把琴,我便再也忘不掉。”梅临眸子望着远处。
梅临出生在九百年前的梅家,那是制琴世家,从小他就喜欢琴。
琴在他眼里是有生命的,他爱琴如命,弹琴如痴。
他以为他能够打造出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古琴,一直到他遇到背着白凤琴的白穆。
看到白凤琴开始,他就再也看不到其余的琴。
他故意接近白穆,跟他交谈甚欢,都是爱琴之人,自然有很多话可以说,一来二去两人成为了好友。
本以为两人是好友了,白凤琴他一定会借给自己弹奏一曲,最后还是被他拒绝了。
梅临不甘心,一次次去找白穆借琴,每次都碰壁。
’白穆也不想伤害两人之间的友谊,只好以游历为借口离开了那里,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凭什么他不借给我?我们两人是那么好的生死之交,我只是借来看一看,弹一弹而已!”梅临双目赤红。
想到了当初他不辞而别,让他找了二十年都找不到,这个白凤琴就成了他一辈子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