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朝是被江云扬的护卫送回去的,如今他中毒昏迷,江云扬就被扣在了宫里。
新帝虽然封锁了消息,但第二日江云扬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百官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江云骓被停了职,江云扬被召回却没有来上朝,这对忠勇伯府来说可是不妙啊。
下朝后,忠勇伯想见新帝却被拒绝,一回府,江云骓立刻赶来问:“如何?爹可有见到二哥?”
忠勇伯摇头,表情难得凝重。
江云扬并未犯错,是奉旨回京的,手里还有兵权在握,按理,新帝就算想要分割兵权制衡江家,也不会这般急于对江云扬动手。
那新帝把江云扬扣在宫里是什么意思呢?
忠勇伯已多年未征战,一时也拿不准新帝是的用意。
江云骓沉了脸,冷冷的说:“我这就进宫见陛下!”
江家满门忠烈,对新帝更是忠心耿耿,新帝要兵权可以,但万万不该动江家的人。..
“站住!”忠勇伯沉声呵止,“你二哥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你现在还没有复职,这个时候进宫,是故意给机会让别人弹劾你吗?”
江云骓这些年在朝中树了多少敌忠勇伯也是清楚的,他的铁血手腕,帮新帝铺平了路,自然也要承担怨恨和骂名,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落了把柄。
“那些老东西,爱怎么弹劾就怎么弹劾,我又不怕。”
江云骓不以为意,刚踏出一步又听到忠勇伯说:“你不怕我怕,你大哥走了还不到半年,你想让我和你娘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吗?”
自古以来皇位交替,必然是要累累白骨铺路的。
忠勇伯活到这把年纪,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再忠心耿耿也是人,也会有私心,他这条老命不足为惜,他可以死,但江家后人不能再出事了。
忠勇伯的话成功让江云骓冷静下来,他看着忠勇伯满头的白发和鬓边的皱纹,心头一沉,哑声道:“我既代替大哥接了世子之位,便会担起责任,好好守护江家,父亲放心,儿子不会冲动,一切都会以大局为重。”
忠勇伯欣慰的点点头,同时愈发的想念长子。
如果云飞还活着,江家应该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
卫嫣见过江云扬以后一直心神不宁,她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太学院,当天却没有收到回信,接下来两日江云飞也不曾来卫家找她。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卫嫣很不安,第三日还是坐马车去了一趟太学院,然而太学院不知为何有重兵把守,别说进去,连打探消息都不能。
江云飞肯定出事了。
卫嫣立刻得出结论,她只是深闺女子,不能为江云飞做什么,只能回卫家求卫映辰帮忙。
卫嫣刚要命马夫回卫家,一个人影突然蹿上来。
“江小公子,男女有别,你怎么能随随便便闯我家小姐的马车呢?”
太学院门口都是御林军,马夫只敢小声呵斥,江临松没有理会,盯着卫嫣看了看,而后说:“我是奉师父之命来的,师父说事出紧急,他只能将计就计,没来得及通知你,请你不用担心。”
师父?
卫嫣灵光一闪,问:“你拜周锦朝为师了?”
卫嫣有些诧异,江临松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也不是很想拜周锦朝为师,但前些时日他又被先生留堂训斥,周锦朝帮他怼了回去,还教他法子还击欺负自己的人,他不想欠周锦朝的人情,把随身的玉佩丢给周锦朝作谢礼,周锦朝却不肯要,只提出要收他为徒。
两人不过相差几岁,江临松当然不乐意,但周锦朝说这样做可以气死叶谨之,江临松便又答应下来。
他虽然唤叶谨之一声姑父,但这些年叶谨之一直各种贬低打压他,他早就不想认叶谨之这个老师了。
“是,”江临松不情愿的承认,觉得丢脸,急急的说,“话已带到,我走了。”
卫嫣把江临松拉回来,问:“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太学院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官兵?”
江临松皱眉,故作高深:“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过问的事。”
“我可不是寻常姑娘,是你日后的师娘。”
“你都没过门,说着话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江临松有些生气,他只承认周锦朝是自己的师父,可没说要认师娘。
卫嫣才不怕被笑话,拉着江临松不放,江临松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全盘托出。
江云飞前两日喝了酒回到太学院,发现屋里熏香被人动了手脚,便潜入江临松屋里留了张字条,故意装中毒,想引出幕后之人。
听到江云飞早有计划,卫嫣松了口气,又问:“那他现在是真的昏迷还是假的昏迷?”
“当然是真的呀,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来给他诊脉了,若是假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几个脑袋够他掉的?”
江临松不客气的白了卫嫣一眼,卫嫣并不在意,问:“那小公子能进去看看他吗?”
江云扬现在是下毒嫌犯,消息虽然没有传出来,江临松却也不能随意进出太学院,但他不想在卫嫣面前丢脸,想了想说:“你是想送东西进去吧,我可以帮你。”
“那就多谢小公子了。”
卫嫣说完咬破左手无名指,把血滴进随身带的瓷瓶中。
她说服不了江云飞喝自己的血,如今正好可以趁机让他服下,如此以后就再不用担心他犯痴病失忆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临松被卫嫣的举动吓到,卫嫣盖上瓷瓶,面不改色的说:“我与你师父约定好,歃血定情,之前我已经喝了他的血,你帮我让他把这喝下,以后我们必定恩爱到老。”
江临松情窦未开,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皱紧眉头露出嫌弃:“男儿当志在四方,如何能醉心男欢女爱?”
卫嫣沉下脸:“我怕疼的很,反正我只滴这一次血,你若不能帮我做到,坏了你师父的姻缘,后果自负。”
江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