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黎晋炜,但他那边好像不太方便,连航班号都没告知,就挂了电话。
下午,陈曦接上何家淇去彭城国际机场。
上车后,何家淇道:“听你的意思,黎晋炜每次说话都欲言又止,我感觉这事很不简单。”
作为调查记者,何家淇是相当敏锐的,事情诡异,她不放心陈曦独自前往。
陈曦:“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就希望能赶紧见到卓承,把他带过去让姨婆瞧一眼,了却她的心愿。”
两人到了机场后,在国际航班接机口等。只是等到天黑了,依旧没接到黎晋炜的消息。
何家淇觉得不能这样等下去,联系她师父欧阳,看有没有其他途径能找到黎晋炜,只是没等到欧阳回复,一个穿着机场维修人员制服的男子走向陈曦,对她道,
“黎先生让我告诉你,带人回来的事情失败,他很抱歉。”
陈曦闻言,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弭了大半,盯着男子,问道:“黎先生在哪里?”
“他发生了点意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方便的时候,会联系你。”男子说完,想离开,但被何家淇扯住衣袖。
何家淇不让他走,“你是什么人?黎晋炜到底回来彭城没有?”
“小姐,请放开我。我只能说黎先生已经尽力了。他在日本调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阻碍,还因此受了伤。”
周围有不少人看过来,何家淇不得不放开男子。
男子再看了陈曦一眼,汇入来往的人流里。
何家淇有点咬牙切齿,“黎晋炜是不是耍了我们?”
陈曦翻出早上黎晋炜发给她的照片,说:“这张照片拍摄地点是东京羽田机场候机楼,屏幕里有今天的日期,他们当时应该进安检了。”
回去路上,何家淇又给欧阳打电话,叫他去问问黎晋炜的事。
之后两天,陈曦尝试给黎晋炜打电话,但无一不是关机。
她来到油画村找他,但他咖啡店的员工说,他最近都没有回来。
陈曦失望而回,江意映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提议,“曦曦,这事你跟高哲行说过没?以他的能力,在彭城找个人,应该不难。”
陈曦摇头,“我没跟他说过,他最近在忙港城那边的项目,我们也有一周没见。”
但江意映的话让陈曦起了要高哲行帮忙找人的心思,任莹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离开油画村,陈曦开车去了高哲行家。
高哲行没在,他还在港城回彭城的路上。
陈曦洗完澡后,就坐在一楼客厅等他,但等到两眼犯困,他还没到家。陈曦也不想打电话催他,免得他觉得自己啰嗦。
高哲行凌晨才到家,进门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陈曦。
他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陈曦惊醒,看到他,鼻音浓重,“你回来了?”
“怎么不上去卧室睡?”
“等你。”
高哲行弯起嘴角,在陈曦额头落下一个吻,陈曦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任由他抱着自己上楼。
进了卧室,高哲行去洗澡,陈曦刚才小憩了片刻,现在也不困了,拿出手机看了会新闻。
但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任莹那些事。
高哲行出来,见陈曦定定望着窗外,走近她,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陈曦神情变得严肃,“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高哲行看她,眸光略深,“什么忙?”
陈曦把任莹的事和拜托黎晋炜找人的事,都说了出来,又道,
“那个叫黎晋炜的人,应该是找到卓承,但他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能帮我找他吗?”
高哲行却道:“你找掮客办事,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他语气平静,但陈曦却莫名觉得他有一丝不悦。
“我...”陈曦叹了口气,“我不想事事都麻烦你。”
“后续的事,我来处理,你不要再联系那个人。”高哲行说着,拿起一旁的手机,离开卧室,陈曦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辣。
他再回来是十五分钟后,陈曦已经躺下,随着身后床垫的凹陷,她被捞进他怀里。
陈曦转了个身,伸手,指腹在他胡茬上摩挲,“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胡茬都长长了,这玩意越疲惫,越容易长出来,而且她能感觉出他心情不佳。
高哲行看着她,眼神深沉,像是有什么情绪在涌动在酝酿,好半响,他才说:“曦曦,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去度假。”
陈曦记得上次他们为了普拓科技的事吵架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他一直都忙得脚不沾地。
“好啊。”陈曦打趣他,“但你上次也是这样说,不知道高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兑现?”
高哲心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
陈曦想挪过去关灯睡觉,却被高哲行压在身下,两人完全肌肤相贴,他想要她的欲望是那么明显。
欲望这个事情,不太好解释。明明心里有很多事,但在他压上自己的那一刻,陈曦还是觉得无比激动和快乐。
两人一周多没在一起,彼此都想念,所有的亲密就那样水到渠成。
她回应他的吻,回应他的动作。
高哲行黑眸里蕴着深邃的欲望,绷着下颌,健壮的腰部有力地撞击,汗水流淌下来,染湿了一片勃发的深麦色胸肌腹肌。
这一晚的高哲行非常兴奋,他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有使不完的精力,健壮的身躯在她身上不停的驰骋,让陈曦在天堂与地狱间数次来回,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还是累得睡过去。
...
陈曦早上快11点才到公司。
何澄澄揶揄她,“你也有今天了!”
陈曦脸上闪过尴尬,高哲行一早醒来的时候,有叫她起床,但她实在是又困又累,又睡了过去,再醒来,过了上班的点,他也已经离开。
陈曦赶紧转了话题,“刚才anna打电话给我,她要离职。”
也是因为在路上接到日本那边随诊翻译anna的电话,对方说离职的事,她不得不在路边停车通了半个小时电话。
何澄澄相当诧异,“她怎么会突然要离职?”
陈曦:“anna说想回国发展,而且执意月底要完成交接。”
何澄澄却不太相信,“anna的优势是日文和医学背景,这两样回国都不占优势。而且我记得她在那边交了位医生男友,早两天才看到她发朋友圈秀恩爱,突然又说回国,我不相信。”
陈曦点头,“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打算晚点跟她视频聊聊。但如果她执意要走,我们根据合同办事。”
何澄澄想了想道:“我本约了朋友月底去东京打水光,我明天过去吧,刚好亲自找她聊聊。”
陈曦:“也好。”
第二天陈曦送何澄澄去机场,刚准备往回开,康复医院那边给她打来电话,任莹走了。
任莹最后一次抢救过来后,一直没出icu,陈曦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消息后,还是趴在方向盘哭了起来,为着任莹这坎坷的一生。
终究她还是没能见到卓承。
陈曦给秦荟打电话告知任莹离世的事后,她开车去康复医院。
在太平间见了任莹最后一面时,陈曦再次泣不成声。
她不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是第一次独自一个人面对,很难受,她忍不住打给高哲行,那边接通,她哭着说:“哲行,我姨婆走了。”
此刻,她很想他能陪在她身边。
高哲行听到她的哭声,心里猛地一揪,“你在哪里?”
“康复医院。”陈曦声音很低。
“曦曦,我现在走不开,我找人去陪你。”
“嗯。”陈曦有点失望,但也理解他的工作忙碌。
很快,高哲行的人过来,是一个中年女子,她自称吴姐,她给联系了丧葬服务公司,又陪着陈曦去办理各种证明手续。
任莹生前朋友不多,还往来的亲戚更少,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葬礼就定在三天后举行,日子是丧葬服务公司的人请大师挑的。
秦荟赶不过来,但她的现任丈夫魏明来了,陈松明夫妇、江意映和王浩然都来了。
王浩然看着陈曦忙前忙后,但她那个男朋友却没有出现,不过看到那人送来的花圈。
同样看到有高哲行名字花圈的还有陈松明,他甚是疑惑,但没往女儿身上想,只想着可能任莹生前结交广泛。
仪式过去,陈曦对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一一道谢。
任莹的一位朋友苏老板看着陈曦,有点欲言又止,陈曦跟他比较熟络,问道:“苏伯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老板看了眼任莹的遗像,一脸哀伤,好一会才道:“曦曦,你是不是还在帮任莹找那个卓承?”
陈曦点头,语气遗憾,“本来有点眉目,可惜最后也是功亏一篑。”
“卓承还活着。”苏老板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的语气。
陈曦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苏伯伯,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苏老板:“我马来的朋友不久之前告诉我,他们在当地见过卓承,消息不肯定,我不敢轻易告诉任姨,直到最近,我去了趟马来,看到朋友店里的照片,才肯定那人就是卓承。而且,他很多年前已经再婚了。”
陈曦闻言,震惊到控制不住表情,就连唇瓣都轻轻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