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一日寒捐躯终赴难巧施计三诏战梨园

薛桦看到江伯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他点了点头,接过银月飞雪,来到潘碧琪面前。潘碧琪本以为会迎来一场与江伯的苦战,没想到站在眼前的竟然是十年前被少林寺秃驴救走的小孩。潘碧琪轻蔑一笑,挑逗的一指薛桦,说道:“小可怜,十年前姑奶奶放你一命,没想到你非但不好好珍惜这条小命,还急着送死,我真是为少林寺的老秃驴不值啊!”

薛桦听到潘碧琪出言不逊,侮辱如善师父,直气得血脉喷张。他脑中回想起于巨树村石洞当中学习的“六艺剑法”,便决定用“六艺剑法”来向潘碧琪讨回那笔血债。

薛桦心中暗暗发狠,也不赘言,弓步向前,双臂做挽弓状,右手持握银月飞雪。飒爽英姿,真如飞将军李广夜引神弓。这一招正是按照“六艺剑法”中射剑的“白矢”剑意而创。“六艺剑法”虽然有石壁上雕刻的招式引导,但剑法精髓却在剑意。习此武功者在彻底领悟剑意之后,便可以跟随剑意而自由出招。薛桦天资极高,早已将剑意领悟透彻,此时他全神贯注,故而能使出这样上等而精妙的招式。

潘碧琪闯荡江湖十余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快剑,因而她并未将薛桦的这一招快剑放在心里。谁知经过了弯弓蓄力的银月飞雪的速度,绝非一般快剑可以比拟。眨眼之间银月飞雪已然到了潘碧琪面前。潘碧琪急忙用左手撑墙,右手提剑顺势上挑,刺出一招“倚门卖俏”来挡薛桦快剑。只听得当的一声,两剑在空中相撞。潘碧琪只觉得手腕发麻,酸痛难忍。

潘碧琪强忍疼痛,咬紧牙关,准备提剑反击。可是她刚抬起头,薛桦便已快速刺出三剑。这三剑乃取自“六艺剑法”中“射剑”的参连剑意。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乃谓之参连。

潘碧琪快速挥动宝剑,使出一招“楚馆秦楼”,挡住薛桦两剑。可第三剑她却无法抵挡,仓促中将宝剑随意一击。薛桦的银月飞雪虽然改变了方向,但还是刺入潘碧琪大腿之中。潘碧琪呼号一声,向后倒退抵在墙上。

薛桦刚欲乘胜追击,忽然看见鲜血顺着潘碧琪雪白的大腿流出,一时间双颊绯红,愣在原地。潘碧琪容貌艳丽,举止风骚,若是寻常男子见了早已把持不住。潘碧琪见薛桦一脸稚嫩的样子,一边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包扎住左腿的伤口。一边风骚地对薛桦说道:“怎么啦,公子,只要你放下武器,妾身整个都是你的啦!”

薛桦抬起头,看见潘碧琪一脸淫丨荡地向自己淫笑着。恰巧这时一股热风吹过,潘碧琪身上涂抹的浓厚胭脂散发的香味迎面而来。初闻之时,的确令人心神荡漾。但薛桦即刻想起了谷猫猫身上的香味。虽然两种香气同样浓烈,但谷猫猫身上的香气却如桃花一般,热烈,高洁,不入流俗,令人心驰神往,却又神圣不可亵玩。而潘碧琪身上的香气,宛如路边开败的野花,粗俗,妖媚,品格低下,令人作呕。想到这,薛桦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厌恶的表情。

潘碧琪看到薛桦脸上的表情由沉醉转而厌恶,直气得火冒三丈。她心想,老娘凭借着美丽的脸蛋和傲人的身姿,俘获了无数男人的心,让无数男人成为了她的裙下之鬼。眼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做出那样的表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她随即冷静下来。薛桦刚才猛烈的进攻还历历在目,她深知薛桦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眼下只能拼命逃走,待找到秦玉楼后再一起将他扑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薛桦岂肯将她轻易放走。他挥剑如椽,将银月飞雪在空中纵情挥舞,七分象形,三分会意,如书圣曲水流觞于兰亭之上。利剑在空中上下飞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将“六艺剑法”中书的剑意发挥得淋漓尽致。薛桦剑招华丽实用,招招直攻潘碧琪要害。

潘碧琪心中虽然知道此战必定不敌,但她毕竟久经战阵,将平时于烟花柳巷中和老鸨扯皮的狠劲拿了出来。她将剑一横,用嘴巴咬住飘散的黑发。疯狂地挥舞宝剑,利剑如枇杷树一般,千枝万结,挡在身前。这一招便是“极乐潇湘剑”中的上乘的防守招式“枇杷门巷”。

一时间,只听得叮叮当当,薛桦的银月飞雪和潘碧琪的利剑在空中极速相撞着。薛桦横眉立目,挥剑如雨。潘碧琪长眉倒竖,歇斯底里。两人的兵刃在空中撞击出无数的火星。奈何潘碧琪难敌薛桦,一步步向后面不停地退去。

渐渐地,潘碧琪脸上,身上多了很多细小的伤痕。潘碧琪又急又气,心想如此下去必然命丧于此。于是狠下心,挺起宝剑,使出一招“惜指失掌”,迎着银月飞雪击来的方向飞去。薛桦被潘碧琪的举动惊呆了。此时薛桦已完全占据上风,他的剑较潘碧琪更快,更准。潘碧琪防守尚不自暇,竟然还有胆量进攻。但薛桦的心智丝毫未乱,看准时机,对准潘碧琪持剑的手腕砍去。

谁知潘碧琪竟然毫不躲闪,只听得噗嗤一声,潘碧琪的右手已然被齐齐切断。薛桦大惊之余,才发现潘碧琪左手已持短刃直奔他心口而来。薛桦知道潘碧琪此招定不简单,故而早有准备。抬起一脚,正踹在潘碧琪肚子上。这一脚踹上去竟然软绵绵的,好像踹在了一个轻飘飘的气球上。潘碧琪借力而起,向后直飞去十尺之远。落地之后,潘碧琪强忍疼痛,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快速向楼下逃去,只留下一只断手和斑斑驳驳的血迹。

薛桦提剑欲追将过去。但是他一回头,便看见江伯和铁铮铮一老一小在六楼楼梯门口向上望着。铁铮铮拼命地大叫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江伯一脸严峻地望着楼上,似乎陷入了沉思。薛桦再一回头,潘碧琪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于是他收起宝剑,来到姜伯的近前,双手将宝剑奉上,说道:“多谢前辈借剑!我已经将那贼女打跑了。”

江伯将一个手指放在嘴上,说道:“嘘!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薛桦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果然从楼上隐隐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喊救命。薛桦向江伯点了点头。江伯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说道:“对,是了,是他们俩,我的朋友,铁不平和梁超华,他们就在上面。”

薛桦一听,心中登时欢喜起来。他迈开脚步便欲冲上楼去。可刚到门口便被喷射的火蛇逼退回来。薛桦气得将宝剑插在地上,扎下马步,气运丹田,双掌向送出一阵猛烈的掌风,将火蛇生生逼退了回去。当薛桦欣喜地以为火被他的掌风吹灭时,岂料火蛇又疯狂地猛扑回来。薛桦气得直跺脚,但是他毫无办法,只能呆在原地。

是啊,舅舅和梁先生就在上面,解救了他们之后,一切的秘密便可大白于天下。而自己的雪魔令也可以被修复,铮铮可以和他的父亲团聚,江伯和村民们也可以为无辜惨死的村民讨回公道。可是,眼前熊熊烈火竟然生生将他们的去路堵死。薛桦拼命地挠着自己的洋葱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另一边,铁铮铮还在焦急地大喊大叫着。

忽然,江伯在他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薛桦回过头,看见江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的表情,但那表情里却带着一种忘却生死的释然。江伯轻轻闭上双眼,坚定地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他睁开眼睛,满是深情地看了看一脸焦急的铁铮铮和薛桦,又充满希望地看了看楼上。他迈步走到楼梯门口前,薛桦和铁铮铮紧紧盯着江伯,气氛庄严而肃穆,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江伯扎下马步,双目紧闭,运动内功。

薛桦站在一边,突然,他觉得脚底瑟瑟发凉。他一抬头,只见一股雪白的寒气,从江伯的脚底缓缓升腾而起。江伯的双掌慢慢变白,上面仿佛附着了一层厚厚的雪。薛桦将铁铮铮搂在怀中,两人都担心地看着江伯。腾起的冰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突然,一阵寒风从江伯的身后呼啸吹过,如龙卷风一般,从楼梯口直扑进去。薛桦急忙将真气聚集于脚下,双手抱紧铁铮铮,才没有被寒风吹走。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只能透过眯着的眼缝看到裹挟着冰雪的狂风和风中坚如磐石的江伯。约过了半分时间,狂风渐渐停了下来。

铁铮铮拍了拍身上的雪,兴奋地跑到楼梯口。此时火蛇已经被完全扑灭,地上白花花的只剩下斑斑驳驳的冰雪,与刚才的酷热难耐不同,现在的空气寒冷逼人。铁铮铮小心翼翼走进楼梯口,拾级而上,果然,六楼的火已经被全部扑灭。他一边叫着江伯和薛桦的名字,一边兴奋地跑回来。谁知还没完全下楼,他就看见江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薛桦跪在江伯的面前,泣不成声。

铁铮铮狂奔着跑到江伯面前,只见江伯的双脚已经完全被寒冰冻住,寒气还在迅速地向上蔓延。铁铮铮哭喊着叫道:“老村长爷爷,您怎么啦?你怎么啦?”

江伯满脸疲惫地笑了笑,慢慢说道:“一日寒连寒两日,我是触犯了天怒啊!”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铁铮铮的头,微笑着说道,“铮铮,以后不要到处偷鸡摸狗了,要像你薛桦哥哥一样,做一个有用的人。”

铁铮铮哭着点了点头,他大叫道:“江伯爷爷,您一定要好起来啊。”江伯摇了摇头,又转向一旁的薛桦,说道:“孩子,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天才,如果你刻苦练习,将来必会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你善良,真诚,一身正气。这是江湖的大幸,却是你的大不幸。在这个为了功名利禄尔虞我诈,残忍嗜杀的时代,你的善良必定会和这个肮脏的浊世产生剧烈的冲突。将来,也许你还要面对更大的苦难和屈辱。所以,孩子,你一定要学会勇敢。

“可是,学习勇敢的过程是多么困难,又是多么残忍啊。直面血淋淋的事实,从巨大的打击中顽强地站起来。去面对那些不能面对的,去承认那些不能承认的,去接受那些不能接受的,去原谅那些不能原谅的。战胜了心中的软弱和不甘,还要面对无比强大的对手,坚定心中的信念与理想,去为之奋力搏斗,不惜生死。这是一个何等伟大光辉的品质啊!孩子,我相信虽然现在你还没有懂得勇敢,但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变得十分勇敢、强大,去守卫你心中的善良。”

江伯身上的寒气已经从双腿蔓延到了胸口,薛桦无论如何运功,都无法阻止寒气的蔓延。他表情痛苦,双目紧闭,拼命地想要抑制住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不住地流下。江伯轻轻地说道:“孩子,别救了,老朽的时间到了。见到了不平和超华,帮我向他们问声好。”

江伯脸上浮现出了轻松释然的微笑,喃喃自语道:“老朽终于可以去见我可爱的村民们了。许久不见,不知道他们还过得好吗?”

寒气终于将江伯整个身体全部包裹,坚冰将姜伯最后的微笑永久冰封,他的笑容是那样的鲜活真实,好像他从未死去一般。铁铮铮扑在江伯的身上,撕心裂肺地呼号着。薛桦再也止不住泪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在他的脸上倾泻而下。江伯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了他们的幸福和希望,他将生之意志,将自己的勇气,交付给了年轻的一代。

在盛玉龙盛大的寿宴上,昆仑各门各派的高手齐聚一堂,男女老幼列坐两边,各人面前都摆上昆仑最美味的菜肴和瓜果。盛玉龙坐在中间的白虎皮交椅上,精神矍铄,霸气十足。他大手一挥,一众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来到大堂中间,翩翩起舞。大厅两旁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袅袅不绝。美食,美景,美人,美乐,众英雄沉浸在望穆楼的奇幻世界当中,手舞足蹈,如痴如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慢慢地,众英雄都喝得面红耳赤,彼此间交头接耳,投壶划拳,宴会渐渐变得喧闹起来。坐在一旁上座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韩如海此刻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秦玉楼。十年前傲雪山庄一战上他曾经见过此人。不过那时他仅仅是一个为了得到上等武功便背叛爱人的无耻戏子。

十年后再见到他,他俨然已经成为了白虹山庄的八庄主。韩如海对于今年昆仑的贡品中少了几车兵器十分介怀,而白虹山庄庄主慕容裕本是大燕帝国的王爷,后来因为率兵屠城而被削去贵族头衔。他的野心人尽皆知。难道秦玉楼此行是受了慕容裕的命令?难道白虹山庄和昆仑炎刀门早已暗通款曲?想到这,韩如海不禁不寒而栗。

自从十年前傲雪山庄消失后,江湖上很难再有任何一派可以与白虹山庄相抗争,朝廷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裕坐大。而昆仑石是烧制兵器的最上等的材料,使用这种原料打造出的兵器坚硬无比,如果让白虹山庄得到大量这样的武器,然后再大规模地招募武装江湖人士,若是慕容裕借着大燕帝国的旗号向大宋发难,虽然朝廷有禁军百万,恐怕到时也难以匹敌。

无论如何,韩如海都要摸清白虹山庄和炎刀门的底细。想到这,他向坐在后面的青龙使了一个眼色。青龙立刻会意。他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一大碗美酒,向秦玉楼走来。

看到青龙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秦玉楼挑起眉毛,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看着青龙,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轻蔑地说道:“可问青龙大人有何赐教啊?”

青龙故作醉态,脸颊绯红,双眼迷离地说道:“久闻八庄主嗓音清脆甜美,娇媚轻柔。今日众英雄欢宴喜乐,不如庄主为大家演唱一曲,助助兴,好让大家乐呵乐呵!”青龙知道秦玉楼平素最恨别人说他傅粉何郎,女人作态。所以故意用语言来激怒他。他本以为秦玉楼虽然生气,但是定会思量再三再向自己出招,所以便散漫地眯着眼睛优哉游哉地看着他。谁知他刚一抬眼皮,秦玉楼已然纵身扑到自己的面前。

他身裹白衣,如一条白蛇,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的猎物。青龙虽身经百战,但一时间也被吓得直冒冷汗。他赶紧抽出腰间宝剑“喜鹊”,施展“青衣诏”剑法,来挡秦玉楼进攻。

秦玉楼自从背叛薛莹,投入白虹山庄怀抱,便跟着七庄主潘碧琪学习了一套厉害剑法,唤作“风雪飘摇剑”。他白衣飘飘,丰神俊朗,身材不凡,面如桃花,皎如烟霞,当真如何晏在世一般。众英雄无不啧啧称奇。

青龙哼了一声,心想秦玉楼不过一个卖主求荣的伶人而已,神气什么。当即举起宝剑“喜鹊”,一招“黥面劓鼻”,直扑秦玉楼面门。秦玉楼毫不相让,将梅花剑向上一搪,使出一招“优孟衣冠”,四两拨千斤,将“喜鹊”横档出去。

青龙见一招不成,将“喜鹊”向秦玉楼双膝砍去,这一招唤作“庞涓膑足”。秦玉楼忽地腾身而起,飞在空中,躲开“喜鹊”的攻击。他梅花剑向下一点,用一招“梨园弟子”向青龙刺来。

青龙急忙收回“喜鹊”,将“喜鹊”向上一挡,使出一招“小刀切乳”,轻巧地将秦玉楼的梅花剑隔开。秦玉楼温婉清丽的剑招中蕴藏着狠毒,青龙虽然贵为大内高手,可还是难以抵挡秦玉楼的凌厉攻势。韩如海看在眼里,却丝毫不急。

他偷偷斜着眼睛观察坐在盛玉龙身边的安朋美。只见他依旧油头滑面,一脸赔笑,气息丝毫不乱,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韩如海向身旁的白虎使了使眼色。白虎立即会意,抽出宝剑“乌鸦”,大叫一声,“师兄,我来助你!”纵身一跃,跳入圈中。

三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顷刻间便已交战二十回合。在场的各路英雄都只当他们是切磋比试,都兴致盎然地观看着战局。三人武功高深诡谲,众人都大开眼界,啧啧称奇。渐渐地,秦玉楼占据了上风,青龙和白虎变得吃力起来。韩如海瞟了一眼安朋美,只见他憨笑如旧,稳坐泰山,不禁轻蔑地哼了一声,向身后的朱雀点了一下头。朱雀早已在后面摩拳擦掌,此刻得了大人许可,朱雀嗖的一下,拔出宝剑“杜鹃”,呼号一声,跳入圈中。

青龙、朱雀、玄武三大大内高手同时向秦玉楼攻来,且使用的都是大内最高深的剑法“青衣诏”。“青衣诏”汇聚诏狱中各种残忍的酷刑,一人使时,招式便已十分酷烈。青龙、白虎、朱雀此时同时发招,便如三个布袋同时压身,十五匹马同时撕扯,三把小刀同时切肤,三根钢钉同时入骨。

面对如此霸道的进攻,常人早已无法忍受,幸亏秦玉楼这些年跟着潘碧琪苦学武功,加上神兵梅花剑的帮助,才可以勉强支撑。但他终究还是落了下风。“喜鹊”,“乌鸦”,“杜鹃”三把利剑在他身边呼啸而过,情势瞬间变得十分凶险。观战的众位英雄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四人恶斗纠缠。

韩如海得意地斜了一眼安朋美,只见安朋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肥厚的脸庞似乎在微微抽动着。韩如海心中一惊,心想安朋美和白虹山庄定然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他抬头看了一眼战局,目前青龙三人占据上风,如果再恶斗下去,恐怕局面难以收拾,不如先暂且作罢。想到这,他忽的腾身而起,只见一团白雾生起,韩如海跳到四人上方,丹田运气,双掌送出,四道裹挟着白色雾气的掌风,硬生生将四人都向后击退了一尺。

秦玉楼站定,刚欲持剑上前继续搏杀,却看见韩如海挡在青龙等三人身前,笑嘻嘻地向自己拱手鞠躬,说道:“八堂主武功果然深不可测,我这几个手下不识抬举,竟然敢冒犯堂主,我这就教训他们。”

说罢,韩如海回过身来,抡圆了手掌给青龙、白虎、朱雀一人一个巴掌。三人捂着脸颊,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座位上。韩如海转过身来,向秦玉楼赔笑着。秦玉楼白了韩如海一眼,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袖子,高昂着头地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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