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秀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所以现在也只是给掌柜讲个大概,等到她能够把全部心神放到酒楼的运行之中,再仔细筹划。
“这只是我暂时的想法,未来或许还有完善,掌柜不用心急,只需要按照现在酒楼的思路发展下去,等我到了镇子里面,自然会想办法推行。”
掌柜忙不迭地点头,半晌有些复杂道,“东家难道就不担心我将这想法告诉其他人吗?”
只要将这思路告诉给其他人,只要是有些经商头脑的人,都能看得出其中的巨大利益所在,而后优待他这个偷盗想法的小人。
顾满秀对自己未免过于相信了。
然而一眨眼见,顾满秀笑了笑,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掌柜,“我对掌柜自然是信任的,不过掌柜会选择背叛我吗?”
或许真的有过这念头一闪而过,但是掌柜本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更知道顾满秀虽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但是她身边的人可是一个都不能得罪。
如果自己真的背叛了顾满秀,不用顾满秀出手,那位江大人自有办法,到时候他就算有泼天的富贵,恐怕也无福消受。
苦笑了一声,掌柜道,“您真是折煞我了,我是万万不敢背叛您的。”
顾满秀知道这大多是江亦宸的威力,不由得勾了勾唇,还是道,“就算掌柜真的背叛我,也没有关系,毕竟我能想得出来这个点子,自然也会有别的点子。”
“如果掌柜信任我,我会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酒楼。”
……
回到陈杏村的时候天色稍晚,顾小三也不直达顾满秀和掌柜聊了一些什么,不过离开的时候也能看得出来,掌柜似乎比之前更加兴奋了一些。
顾小三从小就生活在奴隶堆里面,从来没有见过江亦宸和顾满秀这样的人。
这个时间,江亦宸那边也刚刚散了学堂,顾满秀进来的时候正遇到孩子们跑出去,而江亦宸拿着一本书,长身而立,一身月白的长衫,很像是一个普通的先生。
顾满秀在门口半晌愣了神,直到江亦宸走向自己,眼中含着笑意。
“怎么不进来?”
听到江亦宸的声音,顾满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看着江亦宸愣了神,于是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只是看着小孩儿们往外跑,不想和他们抢而已。”
“好,知道了。”江亦宸的声音仍然带着几分笑意,也不知道信了没有,顾满秀走进门,还有些难以适应两人之间忽然转变的关系。
“今天去镇里面怎么样?”
江亦宸知道今天顾满秀去镇上,除了要告知赵牧风危险已经消失,也必然是为了酒楼的事,不然不会这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江亦宸的问题,顾满秀就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于是道,“已经把未来酒楼要怎么做,都告诉给了掌柜,不过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酒楼先按照现在的情况经营。”
“嗯?”
江亦宸知道顾满秀多喜欢银子,所以一时间也猜不透什么事竟然比顾满秀赚钱还要重要,随后就看到江亦宸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明年春闱,你进京赶考。”
闻言,江亦宸一愣。
前世已经考过一次,况且这次回来之后,江亦宸和上一世也已经不同了,虽然现在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势力已然不小,有时候他自己都忘了,现在的他还没有科考。
看着顾满秀眼中的郑重,江亦宸回想起上一次说起高远山童试时候,顾满秀表现出来的喜悦,猜出顾满秀还是对此还是非常注重的。
顾满秀当然觉得重要,看着江亦宸和高远山走上仕途,明显是在这个时代最为便捷风光的。
“你春闱进京,远山童试,都在春天里,如果到时候酒楼忙起来,我未必就能顾得上你们了,那怎么能行?”
顾满秀还是有些当娘和爱人的自觉的。
更何况第一茬西瓜和土豆都还没有成熟,现在两边看顾着,万一出事就两手空空了,这也是顾满秀坚持着,先不经营酒楼的原因。
知道了顾满秀的想法,江亦宸也知道明年春天之前顾满秀应该都不会到镇子里面去了。
对考取功名之事,江亦宸并没有多少担忧,那明台上高坐的天子前世已经见过很多次,早没有多少畏惧,只有为民谋福祉的决心。
当然,这些没有办法演说,江亦宸只能点点头,让顾满秀放心。
看到顾满秀回来,三个孩子也非常高兴,与此同时也有些怅然——毕竟顾满秀越来越忙了,有时候甚至见不到人,他们每天在家里面还是有些想念顾满秀的。
尤其是高长月,毕竟高远山和高长河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高长月这个年纪,最大的事情就是赖着娘亲了。
顾满秀自然知道这段时间有些冷落了几个孩子,但是为了以后能够带着三个孩子不惧一切地生活,现在也只能忙碌一些了。
“娘,我想你了。”
听着高长月梦中的呓语,顾满秀也有些心疼,想着等到以后到了镇上,就带着高长月一起,已经高长月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乖巧听话的,不会哭闹。
到时候在酒楼忙起来,高长月也不会填什么乱。
揉了揉高长月的脑袋,又是一个良夜。
……
另一边的苏家则是完全不同了,苏梨跪在院子中间,等着苏家主回来,脸上已经没有忐忑,而全都是绝望。
自从苏宇从陈杏村回来,就像是中了邪,一定要将她嫁出去,二哥几番询问也没有问出结果,但是苏宇的话毋庸置疑。
和父亲通了书信,父亲那边也答应下来,听过苏梨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勃然大怒,当即从江北回到了京城,正是今晚回京。
苏梨没有想到一向宠爱自己的大哥和父亲竟然就这样放弃了自己,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在苏家,本就有诸多的不得已之处。
是之前的宠爱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误以为自己在滔天的权势倾轧之中,是最为特殊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