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得漂亮的青年又开始笑,他嘴角都咧的越来越大,鄢苏都觉得有些瘆人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敢问小姐,站稳了?老盯着我瞧做什么?是被我的容貌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呃……这确实让鄢苏汗颜,那啥。美男不就是得好好欣赏,才不失为辜负美色啊!
“多谢多谢!”鄢苏不好意思打着哈哈,不过面前的青年倒是恪守男女之礼,抵在她腰间地物事很硬,是个小方形的,想着,她往他手中望去,只见青年打开一柄山水画就的折扇,恍然大悟,原来是扇子,难怪腰间异物感如此清晰。
多亏有他,自己才没有跌倒,只是在这大街上,老盯着人家看实在不太礼貌。鄢苏略站稳些后,就问“敢问公子名讳,你长的好看,心地又不坏,咱交个朋友吧,行不!”
“姑娘倒是真性情,也敢说,竟原来是因我生的好看,皮囊只是一时,何必如此浅薄,”他眨巴着自己的桃花眼,对鄢苏笑答。
鄢苏摇摇头,努努嘴认真道:“差矣差矣,天下唯美食与美男不可辜负啊!”
“我叫傅育,太傅的傅,养育的育。”
傅育,富裕,倒是真和钱有关的,他真是个有钱人罢。
“你呢?问了我的,我也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吧。”他问。
“鄢陵的鄢,公子扶苏的苏。”鄢苏笑答。
“好名字”傅育丝毫不加掩饰地赞许道。
鄢苏回头看了那大娘一眼,这妇人差点把她推到,却也不道歉,她蹲下去,跨上扁担,挑着她的白布盖着的豆腐,又打算去沿街叫卖了。
鄢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大娘,你害我差点跌倒,我也不说了,那怎么说也是你女儿,老话不说吗,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狠心不管呢!”
“呸!什么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我男人和别人偷生的私生女,我疼她,谁来顾顾我,原想着养大了嫁个有钱人,没想到是个短命的,坏了我那么多银子,
早知道应该一生下来就把她拿去喂狗,这赔钱的买卖可是我做了,你看看你们身上穿的,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妇人放下担子,斜了她一眼,叉着腰开始骂起来,她指指白布露出一角的豆腐,又指指自己的脸。
“我干这营生,可是好不容易养大她的,你看看这叫什么事,有什么想说的,去找别人吧,别耽误我做生意。”她又重新挑起担子,把手在衣衫上抹了又抹,像是这一番话废了她大力气,正在揩手汗。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纵然不是亲生,养护这么多年,总该有些情谊在吧,这大娘却全然只把女儿当作她一劳永逸,飞上枝头,好让她过好日子的工具,好悲哀。
鄢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眼睛都黯淡了下来,却觉得总该为无辜的女孩说些什么的“养条小猫小狗也总有些感情在,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大娘,做人要讲良心,你对你女儿当真没有一点感情吗?”
妇人停住了,却没有转过身来,只说一句“没有没有,他老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她以后怎么着也和我无关。”凉薄至极的话从她的嘴里传出。
现在强要她前去作用也不大,于是她让开了道,不再拦她。
傅育拿扇子抵着自己的头,晃晃悠悠听了好一会儿,嘟囔着:这热闹不好看呀。
大娘青黄的脸上已经渗出细汗,她步履不停,又开始往前走,只不过却被一个右手举起折扇的漂亮青年给拦住了去路,她立马认出这是和那个红衣女子一行的,青年开口,是不容置喙的语气“慢着,你还有事儿没做。”
“哎哟,公子您行行好,我要赶去做生意了。”被两人拦住耽误了好些时候,她已经显得不耐烦。
傅育举起扇子,指向鄢苏的方向,斜眉一挑,“你刚才推她了,道歉!”青年笑着的脸上突然转为严肃,冷冷开口。
不知为什么,面对那红衣女子,她还敢直面相迎回话,可面前这个漂亮的过分的青年的话却叫她不敢不遵从,他的话似乎自带一种威严的气势,叫人不敢违逆半分。
她不知道的是,这是来自上位掌权者油然而生的,天生的天家的威严,这是自小就印在他骨子里的。
妇人于是折返回去,双手合十,头不自然低得更低了,不知是不是被傅育话中的威严驱使的,她对着鄢苏连连作揖道歉。鄢苏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她刚刚还沉浸在如何想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他们需要去拉回魂魄,如果没有亲人在旁,也不知道能不能唤起死者魂魄强烈的求生意愿,她总要有一个十足的把握才敢继续的。
她睁大眼睛去看前面的傅育,后者耸了耸肩,歪歪头扬起笑脸,笑弯了他的桃花眼,好看的很。
鄢苏知道怎么回事后,也感激的对他一笑,以示回应。
她绝没有为难那妇人的意思,在那妇人战战兢兢连道两句对不起后,她赶紧让她回去了,她不是急着做生意么,亲情什么的,强求不来就不要了吧,她再想别的方法去。
鄢苏和傅育二人游走在街上,该通知的人家都差不多了,只是在这妇人处碰了些钉子,她没料到她们母女的关系如此复杂。
傅育这人真是品貌兼优,长得又好,说话也幽默,他说的话总能逗鄢苏一笑,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鄢苏决意要感谢他,又看他不缺什么,于是就说:“我请你去吃糖葫芦吧,这里的小贩糖衣裹得一绝,山楂也是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成!”傅育一关折扇,干脆地应了一声。
鄢苏在街上游荡许久,找到一个老伯,他举得那一束糖葫芦色泽鲜亮,个头也大,糖衣一层层叠在红果外头,分明也没有胡乱粘作一处,像腾空了似的挂在红果上,一看这样地技术,鄢苏就认定它了。
她一口气要了五串,给老伯道谢付了钱,从那束糖葫芦中挑选最合她眼缘的五串,把其中一串看起来最漂亮饱满的递给了傅育。
傅育震惊的看她,嘴巴大张可以足吞下一个鸡蛋“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不怕坏牙?”他声音又大,引得周围的人都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