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也一直盯着火光发呆。
姜乐乐迷茫的看过去。然后拍了拍脸颊。令自己打起了精神。
她倒不是困了,只是这火幌在脸上令人脸皮发烧。不知不觉就有点头晕。
“……”她刚想与陆清说些什么便见他微微挑起眼帘,连视线都没有转过来只是浅笑着道:
“说不定现在睡了,明天就醒不来了。”
姜乐乐一个猛抬头,惊讶的看着他,差点就信了。
只见陆清一脸轻笑的拨开了火堆?
“……”
又是不知沉默了多久,姜乐乐面对陆清时似乎没了一点之前的濡慕。
这还完全是陆清在她面前放松了身为师尊的架子导致的,让她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种与他十分熟稔的感觉。
以前总会让人有一种疏离遥远的感觉。
望着陆清浅笑着递过来的视线,姜乐乐怔了半饷。
其实这样的变化挺让人轻松的。
只是,陆清时不时来与她搭话,怎么会让她有一种就要被攻略的感觉?
陆清:“你倒是也不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急着出去。
姜乐乐又转头过来看他。展颜一笑。“其实能陪着师尊也挺好的。”
陆清被火光映出来的憨笑晃了晃眼睛。然后也笑出声来。
陪着他么……。
他突然存了一股想与她倾诉的想法,就像以前对着自己养的小山雀一样。
小山雀,她其实也差不多吧。
陆清整理了一会表情。
大约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你可能不知道,魔族这种生物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就在千年前世间还只有妖和人两种分类,当然……我应该两者都不算。。”
“我应该算是神了。”
姜乐乐听他轻描淡写的道一声,像是习惯了这个称呼的样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神……是她所想的那个概念吧。
陆清笑着解释道:“世人喜欢把我们称作神。”
他们又哪敢称为神呢?只是一个使者罢了。
作为隐士一族,追求的往往都是不留名,只留事。他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这样的生活。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作为神的使者就是这个样子。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悲凉之意来。
现在,大约连神都抛弃他们了。与其逐渐融入那个令人厌烦的世界。还不如就在这里死去。
姜乐乐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师尊?”
陆清靠在身后墙壁上望着天花板的位置,脸极慢的转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这些事情没什么与她好说的,她也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说了也不会懂。
“没事”姜乐乐看见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属于师尊的慈祥笑容。话音戛然而止。
……难道她这一声师尊还有什么给人变脸的功能?
只不过,陆清怎么每次说话说一半!她不能允许!
姜乐乐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继续引导他说下去。“师尊你真的是神吗?”
陆清笑了“我当然不是,不然哪能被困在这里?。”
外界的黑气如云雾一般翻涌而来略微暗沉的颜色带着不祥的气息,荀凰尊者一闻见这令人不悦的味道时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眼睛朝着窗外的景色扫去。
外面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了。
“救命啊”瞬间东西倒塌的声音紧接着就传进几人的耳朵里。藏在底下的是人们的脚步声正在左右跑动。
窗前闪过一个个黑色的身影。
几个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朝外面冲去。荀凰尊者却还站在原地,腾出一只手来拦住了他们,声音沉沉。
“是魔尊。”
白祁几人瞬间就回了头,脚下的动作愣住半饷。
魔尊?他怎么找来了这里?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答案。
黑云铺面,吹得几个人闭上了眼睛。待那团黑气散去,里面露出一个浑身戾气的人影来。
琼林的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只是从周围这浓浓的黑气来看,他此时的心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差。
脚步后退。
站在最前面的白祁一把被琼林抓住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我问你,你师尊在哪里?”
白祁被一股窒息的压迫感给困住了肺腑,只觉得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看到白祁一副痛苦的样子,琼林勉为其难的把揪住他领子的手放下来。
他的脚步渐渐落了地。琼林还带着笑替他整理了几下衣服。
见他始终一句话不说,阴阳怪气的道“如果你们始终不肯说的话。我可只好一个个的问过去了。”
“你们,谁先来?”
这块屋子里涌动的气流还是像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到他如耳语一般低沉的声音。
突然,门哐当一下掉了下来,几人的视线一齐朝那边看去,琼林也缓缓回头。挑起眉毛。
只见门边站着一个拿着铁锹的大汉,他牙齿都在打着颤,特别是在看琼林转过头后更是差点将手中的铁锹丢下了。
琼林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怎么?”话音未落,门口的人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推倒,隔空拖到了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高人他往祠堂那边去了!”
那人在地上苦苦挣扎。
“祠堂?”琼林低低的问了一声,下一秒就带着摔在身前的人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周身留下的残留的魔气还在,就像是完全没有来过一样。
看到琼林带着人走后朱茵松了口气。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走到门口看向地面。地上还留着被拖动的痕迹。她突然有一刻的悲如泉涌。
总是这样,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什么都做不了。竞是连救人的心思都起不了。
她轻叹一声,往白祁肩上拍了几下。然后拿出腰间的玉简准备联系陆清。
玉简亮了几下又熄灭了。
她又一脸失望的收了回去。
果然,还是联系不上。
祠堂外面逐渐凝起一道黑气,手上的人又被摔到了地上,“就是这里?”
琼林盯着手中的人笑得十分亲切。在那个人急急的点头后手上的动作变重,竟是连一点阻碍都没有似的就让人身首分离了。
地上的尸体化作一阵紫烟消散。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