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亦晨的出现让朱竹清变得活泼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很多,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在东方亦晨面前。
天刚蒙蒙亮,朱竹清的房间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父亲,拥有着朱家家主,戴家皇室的驸马爷,八十七级魂斗罗,被星罗大帝亲自册封的将军等诸多身份的朱梓源。
朱梓源端坐在房间里的主位上,如猎鹰般伶俐的双眼目不斜视,根本就不去看坐在床沿上晃动着小脚,哈欠连天的朱竹清。
“得到你自己被废的消息,你还挺开心?”朱梓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不是正如您所愿吗?父亲大人。”朱竹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差不多一晚上没睡,眼眶上已经有了很浅的一圈黑眼圈。
“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朱梓源的声音越发冰冷,如猎鹰般伶俐的双眼看向了朱竹清,无形的魂力威压散发出一小部分直接压向了朱竹清。
感受到转瞬即逝的魂力威压,朱竹清微微低着的脑袋抬起,双眸愕然的看向了自己身前。
血红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前,身上的血衣就像是流水般在他身上流动,挡下了所有威压后,东方亦晨缓步来到朱竹清身边,两道冷冰冰的视线同时看向了朱梓源。
朱家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利益至上。朱竹清没有武魂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朱梓源对朱竹清的态度本来就比其他的两个女儿要差,现在已经完全不维护自己身为人父应该有的形象,态度已经算得上是恶劣了。
“就你这态度,还想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你?”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有东方亦晨作为保护伞,朱竹清终于和朱梓源彻底撕破脸。“当着你的面破口大骂?还是当着你的面嚎啕大哭?很抱歉,这我都做不到。”
魂力威压渐渐加重,朱梓源的脸色变得铁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椅子扶手直接被他捏成了碎末。
面对朱竹清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会特别容易失控,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朱竹清的原因。
“我是你父亲,我有权利决定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朱梓源双眼流露出淡淡的凶光。“你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毫无利用价值的你,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勇气可嘉。”
冷冰冰的视线从朱竹清身上移开,朱梓源起身走向门口,就在他左脚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待会儿你母亲会过来,你最好不要用对我的态度对你母亲。”
丢下这一句话后朱梓源身影一闪彻底从房间里消失不见。
朱梓源的话根本对朱竹清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就算是少有的“母亲”两个字也依旧没让朱竹清有任何表情变化。
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关上,朱竹清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身体呈现大字型躺在了床上,侧头看向了坐在床沿的血红色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朱竹清这才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是不是除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看见你了?”
“对。”东方亦晨的回答很简洁。
“不孤单吗?”
“你不是也一样吗?”
“嘻嘻,也是。”朱竹清起身重新坐在了床沿上,她和东方亦晨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她可以闻到东方亦晨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这明明是让人厌恶的气味,却并不让她感觉到讨厌。“我真幸运,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踏脚石的我,能有一个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的朋友。”
“我也很幸运,前所未有。”东方亦晨的声音很淡,只有靠他很近的朱竹清才能听清楚。
前所未有四个字直击朱竹清的心灵,东方亦晨的神秘就像是一个黑洞,充满了吸引力的同时也会将所有靠近的事物撕成碎片。
朱竹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因为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但对于东方亦晨,这个无缘无故能够让她无条件信任的男人却不一样。
她想要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秘密,但她不会去问,而是自己一点点的挖寻。秘密,永远都是自己挖掘才有意思,不是吗?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的母亲?”东方亦晨的询问将朱竹清从自己的思维中拉了回来。
“你觉得在一个利益至上的家族里会有真正的亲情吗?”朱竹清倒了一杯水,润了润自己有些干的嘴唇。“或许会有,但绝对不会出现在朱家。”
“朱家戴家两个世家在千年前就开始联姻,因为朱家的武魂幽冥灵猫和戴家的武魂白虎有武魂融合技的缘故,近千年的联姻从未间断。”朱竹清的眼神十分的冷漠。“可以说,朱家直系子弟里,流动着一半戴家的血。戴朱两家就是一个家族。”
“扎根千年的联姻观念,根本没有人会想过挣脱囚笼。而我的母亲,戴家现任皇帝的妹妹朱家主母,戴月兒。”朱竹清的手悄然间握紧。“她可能是整个朱家里最希望我不存在的人,虽然她没对我做什么,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牵动朱家任何人的思维,她亲手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朱家,所谓的亲情就是奢望,早就已经看透了。”朱竹清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不过还好,从昨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东方亦晨身上那宛如鲜血般流动的血衣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的声音非常的温和,也只有面对朱竹清时他的语气当中才会蕴含着隐藏极深的温柔。
朱竹清微微低着头,手中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慢,凌乱的被子很快就被她叠好。“未来谁也说不准,或许有一天你就会因为某些事情永远离开了也不一定。”
过了很久没有得到东方亦晨的答案,朱竹清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就在她以为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盖在了她的小脑袋上,同时东方亦晨那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永远这两个字被东方亦晨说的很轻很轻,可其中语气里蕴含的坚决却直击朱竹清的心灵。
“永远是多久?”朱竹清并不想刨根问底,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经说了出来。
“直到我彻底消亡。”东方亦晨没有在意,抚着朱竹清脑袋的手放了下来,看向了禁闭的房门。“有人来了,需要我回避吗?”
“不需要。”突然拿开的手让朱竹清有点儿不习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色恢复正常。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裙,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母亲”的到来。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还没等朱竹清说话,禁闭的房门就被推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少妇缓步走进房间,凤眸看向端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朱竹清。
“清儿,你还好吧?”每一个字都是关心,可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关切。
“好的很,谢谢你的关心。”朱竹清抬了抬眼帘,这就算是打招呼了。
“你父亲没对你怎样吧?”少妇坐在了朱竹清身边,完全没有察觉朱竹清身边站着的东方亦晨。
“一如既往。”朱竹清抬手将身边那冒着热气的水杯推向了少妇。“喝水。”
房间陷入安静,除了少妇拿起水杯喝水的声音外,就算是掉根针都无比清楚的安静。
水杯里的水很快就被喝光,水杯被放下,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水杯就再次被朱竹清倒满。
嘴角微微一抽,戴月兒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轻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母亲,昨天觉醒武魂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好的,就只有你的武魂被废了?”
“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朱竹清摇了摇头,从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朱竹清这两句话一出,戴月兒的表情顿时一变,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笑容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竟然如此,那母亲就不戳你的伤疤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