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你轻轻的吹,海浪你轻轻的摇……
如情人的呢喃,在宁静的河面上激起层层涟漪。
在这宁静的画卷中,一块看似平凡的青石被风轻轻掀起一角;
它那漆黑的内衬下,似是要露出不同寻常的真面目。
纵横交错的河道,荡漾着、起伏着、滚滚的江水东流入海。
随着青石边缘被河道上的风浪越掀越高,它原本就不厚重的伪装被渐渐揭开,展现出它的本质:
其实际,竟是一件迷彩色的斗篷,色泽醇厚,斑驳陆离。
透过这斗篷与船首甲板的狭窄缝隙,可以看到其内掩藏着的那琳琅满目的武装防护装备。
整齐地排列着的这些装备,设计独特而精巧;
每一件都凝聚着工匠们的心血和智慧,仿佛是一座座沉默的堡垒,诉说着罕为人知的秘密。
偶见,金属的光泽在如镜面一般的河道水波上熠熠生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彰显着它们不凡的材质和做工。
承载着浑身装备的这艘乌篷船,静静地航行在河道之上,宛如一条悠闲的游鱼。
在这个不怎么喧嚣、更与繁华无关的乡下,没有人的视线会特意停留在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石上。
因此,也就没有人能够真正见识到,这件迷彩斗篷下隐藏的特别作战装备。
它们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珍宝,静静地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天。
从另一个角度谈论,它们不仅是战斗的利器,更像是某段历史的见证者。
这些仿佛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独特装备,正以另一种方式,在这个快速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默默地诉说着某人过去的故事。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其中的一丝丝咸意,那是河道水面独有的味道,让女巫心旷神怡。
她斜斜着脑袋远望,那碧波荡漾、波光粼粼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水天一色的湖面仿佛将天空也融入其中,让人自然的沉浸在一种宁静与和谐的氛围中。
女巫坐在乌篷船的船首,胸口一阵伴随着嗡嗡声的震动。
被打扰观景的她,很是不爽。
偶尔有几只鸟儿从两岸间飞过,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本是为这宁静的河道增添了几分生机。
“啾啾啾——”的几声悲鸣;
鸟儿们一个个从翅膀边缘到尾巴尖,星火炫目的坠入水面、沉入江底。
她的视线不动,手掌在胸口一按,就要直接挂断。
就在完全按下的瞬间,她的内心里涌起一股强大的使命感(?):
她似是能隐隐预感到,这个电话要是就这么挂断了,或许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她这才低下头,扫过卫星电话的屏幕——来电人:闻井正。
“果然……老娘的第六感——”
乌篷船在极为繁复的水道间行进着,卫星电话内喷出闻井正的青年阳刚之气。
“月珍,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女巫,哦——是月珍很是干脆的发着牢骚:
“你这个奋战在‘对怪异第一线’的特战队员,怎么有闲工夫聊天,还是卫星通讯。
“你是知道老娘对于特权阶级的态度。”
电话的听筒内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才传出闻井正那比起问询更像是挽留的话语:
“听说,你已经提交退役报告?
“明明,你正是大展身手的年纪——”
卫星电话内,“嘟嘟……”的提示声,打断了闻井正继续的问询,或者说劝说。
是月珍单方面将卫星连接给掐断的。
又是一阵“嗡嗡……”的震动声,这一次是出现在月珍身前的船首木板上。
位于乌篷船船尾处撑篙的渡船人,感受着船身传至脚下的震感,双目大睁的对着河道两端的远方眺望:
“不会是大海上即将出现台风了吧?!”
这条河道的一端与大海直接连接,每当台风、龙卷之类的情况出现,河道的水面上就会出现相应的征兆。
幸好,这种‘征兆’并没有渡船人带来长时间的惊惧。
乌篷船的另一边,在撑篙人看来:
某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又在对着一块黑黝黝、看不出材质的长条物件,表演着自问自答的口技。
“月珍,你怎么挂我电话?”
“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
“那——”
“别、别挂。”
“那你这个奋战在‘对怪异第一线’的特战队员,不会只是为了打声问候,就开始疏忽职守吧。”
“说得好像你不是队伍里的一份子似的。”
听着话筒中某人像是反向抱怨似的言辞,月珍虎目一睁,沉声喝道:
“你也知道老娘是‘对怪异作战队伍’的一员,但老娘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跑到地球的另一面,跟只耗子一样的到处挖坑、磨牙、听八卦……”
听筒内应对月珍埋怨状的语句,只有一声“我、你——”
月珍连珠炮般的盖过:
“什么我,什么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其中出了多少的好事!”
闻井正在卫星电话的另一边,内心大喊冤枉。
月珍继续埋怨着:
“老娘不过是干倒一只怪异体之后,感慨了两句。
“结果呢,你小子可真是贴心,直接将老娘给发配到这边来嘞。”
听筒内响起闻井正辩驳的话语:
“不是——”
闻井正说了两个字之后,忽觉没什么意思,转换了话风:
“再说那边的空气、风景什么的不是很——”
月珍仿佛是被气乐了,也可能只是在赞赏周边的景象:
“水光潋滟晴方好,浅草才能踏马蹄。”
闻井正莫名感到一股酸腐气,却不明白从何而来:
“什么意思?”
月珍没好气的简短翻译着:
“草(三声),绿油油的就像你的作战服。”
可不是么,除非像月珍一般进行特别定制(青石色沙地迷彩);
否则,对‘怪异特别作战部队’的制式装备,底色清一色的绿油油的草(三声)色。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让闻井正这才明白了月珍话语中始终弥漫的软刀子。
可如果再给闻井正再来一回的机会的话:
估计、大概……这个结果,是没什么变化的可能性。
“明明是为了你好,能不能给留下面子。”
面对闻井正以青年阳刚气,却发出委屈巴巴的语气。
月珍伏在船首甲板上晒太阳的动作,刷的一下起身。
一时间六把插在腰间、腰后、大腿处的短铳,幽幽的口径暴露在空气中。
而武器的所有者,横眉冷对的面容明显是要炸了。
“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