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
那枚链接着“皮城第一锁匠铺子”招牌、牢牢镶嵌在古旧木柱子上、泛着岁月光泽的铁环,竟在“咔嚓”一声的同时,断了一个豁口。
这个细微的变化,或许单纯是长久以来、水滴石穿般的侵蚀,又似是为某种未知力量不经意的触碰;
如此一来,便让这本就饱经风霜的招牌,在飘摇间更添了几分沧桑与破落感。
呼——
当微风再度拂过,那断裂的铁环轻轻摇晃,发出细微而悠长的声响。
只是,铁环的断裂处,裸露出带着斑驳锈迹的金属内核。
而“皮城第一锁匠铺子”的招牌幌子,尽管因铁环的断裂而略显歪斜,却依旧倔强地挂在木柱上;
字体虽已模糊,依然能辨认出那份曾经的骄傲——历经风雨,依然坚挺。
内室的橱窗、柜台,这些曾经被视为静态展示空间的界限,如今已无法再成为束缚手办们自由意志的枷锁。
在这个充满奇迹的时刻,一个个手办仿佛集体被赋予了生命:
它们不再是冷冰冰的展品,而是化作活灵活现、蓄势待发的军团战士。
在柔和的室内灯光下,手办军士们的眼神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灵动。
它们的脸庞上,或勾勒出狡黠的微笑,或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甚至于每一道勾勒出的线条,蕴含着丰富的情感。
橱柜内外的手办军团,一步步展现出惊人的活力:
有的手办轻轻摆动着关节,仿佛在做着出发前的热身;
有的则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装备,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它们或站或坐,姿态各异,却都透露出一种即将踏上征程的兴奋。
还有的手办军士单手持长剑,轻轻挥舞,剑尖在身前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而有的则紧握双刃斧,闭目凝神,好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保存着力量。
渐渐的,这些手办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受限橱窗,和柜台狭小空间的方圆;
它们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神态也越来越生动。
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与未知对手一战的渴望,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军阵,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冒险和战斗。
‘动起来,呼呼……战、战、战!’
此刻的内室,俨然化作泾渭分明的对峙战场。
手握双截棍,随着“呼呼哈嘿”的低沉吟唱,身体仿佛与这古老的兵器融为一体,每一个挥动都携带着风雷之声,激荡起周遭的空气。
在这紧锣密鼓的节奏中,前列呈一线的手办军团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齐声怒吼,踏着坚定的步伐,开始了他们的冲锋。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斗志,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阻碍,尽数化为灰烬。
而作为这场战役的攻略目标,那条庞大的‘黑蛇’盘踞在战场另一边,宛如一座移动的黑暗山脉,如鳞片般的阴影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它的双眼位置不时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寒意,状若信子的黑烟不时吐出,空气中传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嘲笑这群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作为队伍的前锋,双截棍军士以相对魁梧的身形架设成一堵矮墙,浑身散发着代表着不屈的金属光泽。
手中紧握的双截棍,与攻略目标相比,虽只有牙签大小,但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之声,棍棒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
棱角分明的面额上,是一枚枚坚毅的眼神,即便面对巨兽每一次重如泰山的攻击,也绝不后退半步,用胶水和木屑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冲锋——”
正当手办军团士气如虹,以为‘黑蛇’将要以那如山峰般的头部,进行致命撞击时;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呼”的一声,仿佛是天际划过的惊雷。
紧接着,只见‘黑蛇’那粗壮的‘尾部’猛然摆动,宛如一条黑色的闪电,横扫过整个战场。
那一刻,内室墙上的挂钟似是停顿了一瞬,所有的手办军士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手办前列呈一线军团的冲锋瞬间支离破碎,前锋军的手办军士们如同被巨浪拍打的浮萍,纷纷被甩飞出去:
有的在空中便失去了意识,有的则重重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那原本紧密的阵型,此刻已变得七零八落,士气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而那条‘黑蛇’,则依旧盘踞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宣告着它的不可战胜。
“战、战、战……!”
紧握开山斧,斧刃寒光闪烁,每一挥动都伴随着“仁者无敌”的坚定信念,仿佛能劈开世间一切阻碍。
在这激昂的节奏中,中列手办军团也紧跟前列的脚步,开始了他们势不可挡的冲锋。
他们无视前列呈一线军团的溃散局面,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无畏;
在他们的眼神中留存着的,只有对胜利的渴望,“保家卫国,仁者无敌!”
铿锵有力的脚步,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然而,作为这场战役的攻略目标,那条庞大的‘黑蛇’再一次的并未按照手办军团的预料做出攻势。
就在众手办军士紧绷神经,戒备着‘黑蛇’可能再次摆尾横扫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更加震耳欲聋的爆鸣。
这一次,‘黑蛇’并未选择摆尾,而是猛然间以那如山峰般的头部为武器,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向手办军团发起了猛烈的撞击。
手办军团的士兵们虽然有所戒备,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奋力挥动着手中与摧枯拉朽的黑蛇头部相比,颇为袖珍的双刃斧,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但‘黑蛇’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似是真的山岳压顶,瞬间便将手办军团奋不顾身的冲锋,给冲撞得支离破碎。
士兵们纷纷被震飞,有的在空中便口吐胶水,有的则重重摔在地上,皮开肉绽、痛苦地挣扎着。
先后不过一刻,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聚焦纤维味,手办军团的士气再度呈断崖式、跌落到了极点。
在这片没有一滴血汗的战场上,纷飞的手办残渣如血般绽放,将天花板染成了一片悲壮的‘姹紫嫣红’。
而被司空匠的意识所寄托着的手办,显然是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紧握在手中的术法杖,却依然高高举起,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这是哪里来的怪异体,看起来又不像理智全失、单凭本能行事,难不成……?”
胶水和木屑交织,从他的额间滑落,滴落在战场上,溅射不起一丝的涟漪。
司空匠想到了某个不太美好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预料的,这场战斗怕是要从长计议,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