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刀之上篇其17:下葬

田川丰和老王坐在村后头的几块大石上;

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那座未被破坏的祖坟方向。

田川丰的脸色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不决。

“老王,我们……”

田川丰想到自己消失的父母,想到了很可能就要发生的未来,还是率先发言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试探。

老王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田川丰,我觉得有些话应该告诉你,只是今晚,不是个好时机。”

田川丰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老王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句话。

他定了定神,决定继续试探:

“老王,你说的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们……除了方舱医院那一回之外,还有过交集?”

说完,田川丰哈哈一笑,连忙补充道:

“怎么可能。”

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田川丰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老王似乎并不惊讶,他点了点头:

“有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抱过你,这是他让我转给你的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

田川丰没想到自己的一句问询,得到了是更多的疑惑。

“你是闻叔身边的人?“

而老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夜幕如墨,星光稀疏。

寂静的乡间小路上,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治安车辆从远处缓缓驶来,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田川丰站在路边,目光紧紧锁定着那辆车。

他的身边,老王正忙碌地将一个个被村民一同围剿后,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盗墓贼送入治安车的铁窗内。

看着其中一名盗墓贼,十九岁的田川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

那是两人刚才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中,最开始‘合力’成功抓获的贼人。

就在治安车辆即将离开之际,老王突然转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田川丰。

“上次走的急,这张名片,有事可以联络。”

田川丰在车辆大灯的强烈光束照耀下,定睛细看手中接过的物件:

名片上印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和一串电话号码,黑底金字,看起来颇为严肃。

“哐、哐……”

是几个壮小伙儿大力挥舞着大锤,敲棺材钉的声响。

昨夜全村乱糟糟的场面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二叔那已经重新整理好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棺木之中,似在等待着最终的安息。

而棺木前、那个身着黄袍、手持木剑、头顶六个戒疤的光头男子;

他的动作时而轻盈飘逸,时而狂放不羁,仿佛在与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交流。

当然,在田川丰看来,更像是在棺木前,跳着一种看似荒诞却又很应景的“广场舞”。

嘛……周围不管是不是田家集本村的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田川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机中那条来源未知的短信。

一夜的喧闹,夜里的睡眠很沉,也就暂时的搁置。

他再次试图将其删除。

作为怪异研究同好会的常年潜水员,有些类似玩笑的骚扰短信,是需要预防的。

这,是先辈们在同好会里留下的经验教训。

结果,手机的屏幕上,同昨天一般,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怎么可能无法删除?

‘难道……’

是的,无论田川丰如何操作,那条短信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钉在了屏幕上一样,每次点击‘确认’按钮,始终无法删除。

“噗通……噗通……”,胸口之前感受到的疼痛,仿佛重新被唤起。

‘看来,现在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伸出一只手掐了掐眉心,另一只手将亮屏的手机放回口袋,决定等会儿再想办法解决。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条短信的出现,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轨迹,让他走上一条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远航。

入殓下葬的仪式渐渐热火朝天。

熊熊的火焰,被众人围拢在中央位置,如篝火宴会一般。

田川丰缓缓走到二嫂子的身边,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环顾四周,只见大堂哥和二堂哥,又在与老三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只是这个颇为忌讳的时刻,没有两三句的功夫,争执便被村里和稀泥的老一辈人暂时压下。

而其他人则站在一旁,或窃窃私语,或冷眼旁观。

田川丰心中一阵叹息。

‘按照自己的性子,绝不会像此时的置身事外;

‘只是,自己不能与大堂哥和二堂哥站在对立面,否则日后在村里行动,恐怕难免要受到非议和冷处理;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中还有一个未了的愿望——追寻爹娘的下落。

‘所以,现在的情况下,自己必须站在一个正确的立场上,维护家族的和谐与安宁。

‘相较于常年在外漂泊的老三,站在常住村里的大堂哥和二堂哥一边,无疑更容易地获取关于寻找爹娘的帮助。

‘俗话说,人多势众——’

田川丰想着想着,不由更为深沉的叹气:

‘家和万事兴,但怎奈何人轻言薄。’

面色潮红的三兄弟,在肃穆的墓葬群前犹如三团燃烧的火焰,激烈地视线隔着空气,仍能感受到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葬礼进行的声音在空旷的村后墓葬群的各个排位间回荡,激起一阵阵空气的颤动。

而在葬礼的外围,部分村里人们则像是一群悠闲的旁观者,剔着牙,闲聊着,似乎这场纷争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世故与圆滑,眼神中透露着对家族纷争的无奈与淡漠。

毕竟,往上数几代,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些琐事伤了和气。

这是村里人的共识,也是他们处世的原则。

因此,即使面对这场带着激烈火星子的葬礼,他们也只是站在一旁,装装样子,给这场下葬仪式增添一些气势罢了。

田川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又开始因为鸡毛蒜皮开始争吵的三兄弟之间游走,试图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他听到一个意外的词汇——“市道”。

这个词汇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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