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川丰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
‘是视线!’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车厢内的人,刹那间都已经变得宛如听从统一指令的机械。
在田川丰看来:
那些‘人’形生物的轮廓变得模糊,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敌意。
他们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嘲笑着田川丰此刻的茫然,和孤立无援的境况。
田川丰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因何发生;
他顿感四周的一切,似是凝固在某一个瞬间。
‘此时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和理智。’
田川丰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看着,试着去理解周围的这一切。
他开始仔细观察车厢内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客运公交车就像被一只力拔山河的大手猛然按下;
“咚咚、哐哐……”
车身经历剧烈摇晃后,最终侧歪着停在街道的一角。
车门在“吱嘎”声中缓缓打开;
一阵带着尘埃的冷风,透过破碎的玻璃吹了进来,将车厢内的空气搅得浑浊不堪。
田川丰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置信:
车外,哪里还有城市经过一系列高速发展后的繁华景象;
入目所见,一大片的废墟横亘在眼前。
高楼大厦的残骸,如同被巨人随意丢弃的玩具,散落一地,狼烟滚滚,破败不堪。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废墟之上,给这片恍若死寂之地,披上了一层凄美的外衣。
田川丰的心头怦怦直跳,胸口处似是有着某种黑暗力量在紧紧包裹着,让人难以喘息。
‘这里,还是自己上学时所熟知的城市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但眼前的一切回应给人的,只有陌生和诡异。
就在这时,田川丰感到身后传来一股股宛若实质的寒意,仿佛有十几双全神贯注的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猛地回头:
‘人,都是客运公交车内的乘客;
‘他们,看似在先前的震动中相安无事;
‘但,为什么在他们的身上,总感觉——’
透过人群的缝隙,略微之后的位置,只见那个原本坐在窗口处座位的“自己”,不知何时再度显现,重现站起。
“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没有出现过自己记忆中的‘笑容’,如果,那能称的上是笑的话。
那双眼睛中,闪烁着令田川丰不禁后退一步的摄人光芒。
他仿佛在看一个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那种轻蔑和嘲弄的神情,,让连续经历过好几件莫名状况的田川丰,竟是涌现出一阵愤怒。
‘愤怒到了某个阙值,就会化为力量。’
他不知道众人影之间的那个“自己”究竟是谁,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田川丰清楚地感知到一件事:
‘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或许,他是在利用着自己对于爹娘消失整整一年的思念和担忧,做着什么。’
他猛地向前冲去:
“谁也不能侮辱我对于爹娘的感情,就算那个是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
田川丰心中怒吼着,试图冲破那股由视线交织,转化的无形束缚力量。
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定住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自己”一步步逼近,心中的愤怒如同烈火般燃烧,愈演愈烈。
就在这时,街道处不远的临时站牌处的情景,吸引了田川丰的注意。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行人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车门,突然出现在那个方向。
那是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他穿过人群,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他的脸上一改先前的可恶面容,转而写满了担忧和焦虑,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田川丰心中有所触动:
那个“自己”正在寻找的,或许正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牵挂——消失不见的父母。
‘一把又是一把辛酸将自己抚养成人的父母,一年前的突兀失踪,在高三备考的这一年,简直成了自己的心病。
‘难道,现在的自己,是在睡梦中?’
怀着某个不确切的判断,田川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自己”在人海中穿梭,身形时隐时现;
那个身形每一次展露在面庞上的失望和焦急,都如同针一般刺痛着田川丰感同身受的心脏。
渐渐看不下去,无法忍受目前景象的田川丰,嘴中不断地碎碎念着:
‘必须找到突破束缚的方法,梦里可找不到爹娘的真实踪迹;
‘睡梦、睡梦……破梦而出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准备通过曾经耳闻目染的方式,摆脱如今这个诡异的困局。
“咚咚、咚咚咚……”
是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仿佛整个身躯被放置进入了桑拿房似的。
但他没有放弃行动,似乎隐隐有一种声音从心间冒出:
‘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他猝然感到,像是真的存在一股微弱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身体周边的空间,在微微的颤抖!’
这是突破的预兆。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去。
一步跨过,身体如那道身形一般,离开车门的瞬息;
在这一刻,他能够清晰地了解到,自己已是成功地突破了束缚,重新获得了自由。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
“这里,不是自己的梦境么?”
田川丰站在客运公交车与街道建筑的夹角之间,看着视线中仍然如真实存在般的状况,心中咯噔一下。
‘难不成,自己不是在做梦?’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灰尘的混合气味,刺鼻而令人窒息。
硝烟弥漫的城市,此刻仿佛被战争的巨手无情地撕裂,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昔日繁华的街道,此刻已成了残垣断壁,破碎的砖石四处散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这不再是人们曾经熟悉的那个城市,而是一个充满绝望和死寂的荒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