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犹如狭窄的根本无法翻身的小黑屋,沉闷、压抑等种种负面情绪涌现。
“醒醒,醒醒……“
那呼声似乎穿越了时空的裂缝,以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回响在耳畔。
突兀地,这幽闭的空间在眼前轰然瓦解,如同破碎的镜面,其碎片四溅纷飞。
意识,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缓缓从这片混沌景象中抽离。
“醒醒,大根,快醒醒……”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却发现,母亲正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
‘不对!我不是把门牢牢锁住了么?’
意识,仍处于被向外抽离的状态。
在最后的瞬间,看向头顶那处孔洞的位置:
‘……了无痕迹……’
仿佛是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不过今天的鼻血有点过量,若潺潺流水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几乎填满了大半个纸篓的卫生纸,而鼻血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只好从床头柜上拿过冰蜂雪梨,咕咚咕咚喝着。
从未感觉白天消逝的那么快。
仰头的时候,窗外还是日头高悬;
一抹嘴角,竟是已然入夜。
‘要休息了么,那就洗个澡吧。’
一个多小时后……
“大根,晚安。”
“嗯,妈,晚安。”
卧室内,被褥与轻薄毯子之间,是嘶嘶的呼吸声,愈发的安详。
“咚、咚咚、咚……”
颤动,并非源自身体的意愿,却如附骨之蛆,让无处可逃。
那震动,诡异地从身下的床铺深处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而地面的平静只是虚伪的表象。
身体无意识的蜷缩在被褥之中,紧绷成弓形,每一寸肌肤都因未知的恐惧而颤抖。
透过被单那细微的缝隙,似是能瞥见墙面上斑驳的脱落痕迹:
它们像是无声的警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祥。
那些痕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某种古老诅咒的印记,让胸腔内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一种似睡又非睡的独特体验。
根据前几夜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自己深知,那恐怖的一幕即将再次上演。
“咚、咚、咚……”
天花板上传来的震颤开始变得有规律,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敲击着脆弱的神经,因此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即使是紧闭双眼,试图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抵御这份冲击,但耳边的嗡嗡声和心中的悸动显然不能得到平静。
手指紧紧抓着被单,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在那种紧迫的感觉下几乎四肢被抽走了气力,头晕脑胀。
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幻觉,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这是真实发生的,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咚……!
随着震颤的加剧,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房间中弥漫;
它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了喉咙,身体一下子绷直。
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处未知的空间,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只能无助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未知的存在露出它的真面目,等待着这一切的终结。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天际泛起了不祥之色,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似有神祇发怒,欲将天地翻转。
就在这混沌之际,一只巨足,非人间之物,自九天之外缓缓降临。
那脚,庞大无比,覆盖着未知的鳞片,闪烁着不属于凡尘的光芒,每一步只需它轻轻一举,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天花板,如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粉碎,化作漫天飞舞的尘埃与光点。
伴随着天花板的破碎,一道耀眼的光芒自裂缝中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卧室,也照亮了不敢置信的脸庞。
面对如此壮观而又不可思议的一幕,万物皆静默。
那只脚,它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不知道它属于谁,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只知道,这一刻,据离死亡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武樊,你小子真的尿床啦!!”
意识被强烈的抽离着……
不仅仅是那不知去向小黑屋,连同温馨的卧室,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如烟花般绚烂的豆腐渣,’这可能是此时最好的形容。
视线不住的拉远……
就在最后的意识即将彻底脱离这片豆腐渣废墟之时,一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招牌映入眼帘,字迹模糊,幸好凭借轮廓能够大致清楚其意思——‘皮城第一锁匠铺子’。
‘好大的口气。’
不过,抽离意识的力量也没有给予更多的思考时间。
“归来吧,武樊,到钟了,再不起来,你就真的尿床啦。”
回荡在意识周边的空灵呼唤,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告诉,某段旅程的终点已至,而眼下的任务,已然完成。
“谁,谁在说话?
“武……樊,是谁?
“尿床?笑话,我自打上了高中就没——”
当再次睁开双眸,眼前的世界已截然不同。
身下,是一张已经停止嗡嗡作响的按摩椅,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衣物,刺激着有些僵硬的躯干和神经。
而前方,哪里还有先前那副恐怖的景象;
转而是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关切的光芒——不对,那是一个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容精神的小伙子,正是同窗多年的好友,也是怪谈研究同好会中的一员,霍华德。
他半蹲在按摩椅子面前,呼吸略显急促,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紧张而泛白,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映衬出他内心的慌乱;
仿佛在他看来,某人正处于生死边缘。
估摸着,他是生怕一眨眼,某人就会永远的消失在眼前。
四周看去,是一个略显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窗外的风轻轻吹拂着窗帘,带来一丝丝凉意,却也让这紧张的氛围有了一丝缓和。
“霍华德,你这张臭嘴,竟然说我尿床。”
“武樊,你觉得我没有想过别的词么,还不是你迟迟不醒。”
“……”
短暂沉默之后,武樊率先诉说起所获得的信息:
“目标所在已经找到,将位置发送过去之后,无人生还的门票,咱们应该就能得手了。”
霍华德却没有武樊所想象中的高兴,而是转身坐回了一堆像极了废品收购站的仪器当中:
“经过这次的实验,发现一些很不成功的瑕疵,在取得门票之前,我还需要进一步优化。”
“优化?我感觉挺好的嘛,虽然消耗的时间多了些,但咱们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不,你身在其中不清楚外界的情况;当时,你的意识差点就永远的漂离,变成只剩一副躯壳的活死人。”
“那……咱们再等等?”
“嗯,想来郑厦那小子从科举大考前就等了几个月了,也不差这几天。到时候,咱们召集全员,一同探索那个所谓的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