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轻敲着地面上那些零星分布的小水洼,宛如细碎的珠玉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连绵不绝的涟漪;
它们轻轻荡漾,渐渐向四周扩散,仿佛化作最细腻的笔触,在这湿润的画卷上勾勒出一幅幅灵动的图案。
街道两旁,现代化与近代化交替的各家店铺,其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招摇着,色彩斑斓,为这略显阴沉的天气增添了为数不多的几分生机与活力。
然而,当这些顽皮的雨滴即将触及那最为招摇的一块招牌时,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它们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后竖直的悄然滑落,仿佛确实存在着一堵看不见的墙,温柔而又坚定地将雨滴隔绝在外。
忽而,一阵更为震感猛烈的动静,平地拔起。
那带着不安的躁动,将一只猫着身体、垂头舔舐水洼表面的流浪猫,惊的尾巴一直、尾毛根根倒竖,两只惊觉不已的浑圆瞳子,左顾右盼个不停。
“喵……喵?”
已然有着数截裂痕的细条锁链所牵引着的招牌,顿时也感应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振动,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摇摆起来;
其发出“吱嘎吱嘎……”的不绝声响,如同一位年迈的羊角疯患者,在风雨中无助地挣扎着、凌乱着……
所不同的,仅仅是少了一些患者口中吐出的白沫子罢了。
周围的每一粒尘埃都在风中狂舞,大街小巷间的空气也变得愈发凝重。
仿佛在这一刻,整条街道都被某股莫名的力量所牵引,共同经历着一场短暂却又惊心动魄的遭遇。
视角越过挂着‘皮城第一开锁铺子’招牌幌子的外室,进入到内室,则是另一番面貌:
“冲、冲啊,不要停,动起来,快、快快……”
在手办军士们那不屈不挠、誓死捍卫家园的不懈奋斗下,内室成了一片渲染着惨烈的胶水色战场。
“保家卫国,仁者无敌……”
手持双截棍的手办军士们,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胶水与尘埃的混合物,可眼神中仍闪烁着坚毅与决绝;
他们如同狂风中的劲草,面对着未知的强敌,毫不退缩,迎难而上的每一步冲锋,都凝聚着对胜利的渴望与对家园的深情。
有的手办军士咬紧牙关,肌肉在紧张中凸显出力量的线条,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高昂的一击之上;
有的手办军士则紧闭双眼,仅凭直觉与经验在战场上穿梭,一次次悍不畏死的挥剑、挥剑,还是挥剑。
只是,他们挥舞在手中的,不过是牙签大小的‘武器’。
尽管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腹腔音响发声);
然而,战争的残酷远超想象。
没错,手办军团中的每个战士各个英勇无畏,但敌方蛇形虚影的强大,已经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随着战斗的持续深入,充当前锋的手办军士们,身影开始一个个倒下;
他们的身体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战场上,化作一片片残破的战甲、染着胶水的兵器,以及那些曾经鲜活、如今却只能静默无声的塑胶头颅。
“咕噜——”
一枚玻璃眼球,滚落在外。
尽管付出这般惨重代价,他们所取得的成果,却只是让那蛇形虚影的光芒变得黯淡了些许;
它依旧在入室隔断门口的空中扭曲盘旋,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崩溃,却又仿佛有着某种顽强的生命力,根本无法预测何时才能将其完全击溃。
作为前锋的手办军士们的牺牲,似乎只是在这漫长的战斗中,增添了一抹悲壮的色彩;
而真正的胜利,似乎还遥遥无期。
焦灼的战况下,位于前锋军团之后的术士军团,一手举杖,一手轻扬,指尖跳跃着绚烂的术法光芒。
他们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冥冥之中的特殊力场,进行着无声的调频。
随着他们低沉的吟唱,一束束能量箭矢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射向怪兽的要害;
每一次击中,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和蛇形虚影好似很舒服的咆哮。
一名手办术士的脸庞因过于集中精神而略显扭曲,但他的眼神中仍闪烁着对于此次遭遇战胜利的坚定信念。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国。”
位于后场的补师军团,则是整个战团的守护者;
补师们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那是一种对战友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也是对战斗必胜的信心。
站立于战团最后的她们,双手轻轻挥动,交叉于心口,口中默念着古老的祷文。
“海纳百川,绝对防御之罩,升——”
随着她们齐整整的动作,一层层柔和的光芒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为前线持续冲锋着的战士军团,和中场激射能量箭矢的术士军团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流光溢彩的护罩;
同时,还将有益的状态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滋养着每一位战友,让他们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强。
然而,擅闯此间的敌对蛇形虚影,显然并非易于对付之辈。
它有着相对于手办军士们百倍以上差距的庞大体型,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堪比毁天灭地的力量。
就算是前锋战士、术士与补师手办军团竭尽全力的,奉献着全身最后一滴胶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也渐渐沉重,失败的阴影已在不经意间悄悄逼近,使得战局逐渐从势均力敌,转向了对于手办军团一方渐渐不利的局面。
“冲呀!冲、冲、冲……”
绝境之下,在这片处于被战火洗礼的内屋各处,每一个手办军士都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毅力,与悍不畏死的勇气。
即便面对看似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未曾有过一丝退缩的念头;
因为在这片战场上,他们不仅仅是胶水和塑胶制作的冰冷手办,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共同守护着同一个信念的战士。
“保家卫国,仁者无敌。”
前锋军团中的一位手办军士不甘的倒地,可手持着的双截棍的一截脱手,骄傲的飞向蛇形虚影的根部。
一声撞击到墙壁的脆响,以及“叮铃铃……”的振动声,同时响起。
“喂,什么事?这边正忙着呢。”
从项尚的脚下,流出一道黑影,汇入到在持续不间断的撞击中,身形有些单薄的蛇形虚影中。
二者合一的瞬间,蛇形虚影再度凝实了不少,状态看起来还能再战个八百回合。
内室之上,隐秘隔间之内,司空匠一口老血,将前襟一片印成血梅点点。
“不讲武德的暴徒,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