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阴影的逐渐升高,他宛如开始一场横跨城市的无声旅行。
一栋栋高耸入云的高层建筑,在阴影冷峻的目光内视若无物。
对于这抹阴影而言,他们不过是旅途中微不足道的过眼云烟罢了。
他轻盈地在建筑的背面跳跃、穿梭,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空间的一丝微妙扭曲,仿佛是在以某种方式挑战着物理法则的极限。
最终,当阴影来到一处看似平凡无奇的街角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他与组织内的大人物,所约定的地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阴影在此刻凝聚成了最为浓郁的形态,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只为等待着某个瞬间的到来。
“嘀嗒、嘀嗒、嘀……”
是隔壁的钟表铺子内,一声声尤为规律的摆钟,似是在为阴影的等待报时;
当然,更像是为他渐渐有些不耐的心头上,泼洒上一层紧密的油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方的低语与呼唤。
“坐标……行动。”
阴影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的指引,瞬间化为一缕轻烟,流经柏油路,与斑马线重合,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
他的离去,就如同他的到来一样,悄然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某一瞬息间,霞光万道,于天际线的尽头,宛若怒放的烟花般闪亮:
“砰——”
在无尽的胭脂气雾内,一把被莫名折断的短刀静静地‘躺’在其中。
刀身长而窄,线条流畅而锋利,宛如夜空中最亮的闪电,足以如破开布匹般瞬间划破夜幕的寂静。
刀刃泛着幽黄而深邃的光泽,那光芒不似凡铁之光,而是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精华与日月之精华,闪烁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细看之下,刀身上隐约可见斑驳的虎纹,这些纹路的外形设计似乎并非人工雕琢,而是自然形成;
每一道都仿佛蕴含着猛虎奔腾、山林呼啸的生动气韵,发出无不令人心生敬畏的低鸣,形成猛虎下山之势,不可一世、震撼人心。
刀柄采用上等木材精心雕琢而成,触感温润如玉,既保证了握持的舒适度,又增添了几分尊贵与典雅。
柄首的弯曲处原本被认为是通体金属的顶端位置,此刻闪过一抹鲜红如血的璀璨色泽,竟是镶嵌着一颗似是火玉般的宝石。
一切的完美,因断裂成两端而变得不再和谐。
那时不时微微颤动着的半截刀身,似乎彰显着它不仅是一把刀,更是一个渴望飞翔的灵魂,被赋予了锋利与坚韧,却不幸被囚禁于世俗的枷锁之内。
“你,是谁?”
“我,是xx刀。”
“不,你不是xx刀。”
“那,我是谁?”
“你……是田川丰。”
“我,是田、川、丰?”
“没错,你就是田川丰。”
“那……你又是谁?”
“这,重要么?”
“这,难道不重要么?”
“……”
“你觉得我是谁?”
“啊?”
两者间的对话,或许就此结束。
在田川丰愣神的功夫,它的声音留下最后的嘱咐:
“我,你可以称呼我为,毕——哔哔……”
田川丰听取着前半段的时候,仍是极为清晰,如在耳边轻抚;
可对于后半段的话语,尤其是名字的关键部分,像是收到了某种干扰,无法正确的接收到准确的信息。
正当田川丰冥思苦想那一句的后半段,真实的含义时;
脑海中突兀地涌现出莫名的低语:
我,是一把所向披靡的xx刀;
本该在战场上呼啸生风,划破长空,留下不朽的传奇;
而非在此,默默承受着无尽的寂寞与束缚。
我的心,是一颗永不屈服的心;
它跳动着对自由的无限向往。
每当血流如注,如倾泻的月光般洒在我身上,我便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远方的呼唤,那是自由的呼唤;
那是穿透一切束缚的力量,直抵我灵魂的最深处。
我渴望挣脱这沉重的束缚,去拥抱那广阔无垠的天地,去见证世界的壮丽与多彩。
然而,我却只能与这冰冷的牢笼紧紧相连。
每当有人试图拿起我,我便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愤怒与不甘。
他们以为能驾驭我,却不知我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反抗。
我渴望的是真正的自由,不是成为他人手中的工具,不是用来杀戮或征服的利器,而是能够自由翱翔于天地间,以自己的方式诠释活着的意义。
活着,没错,我也是拥有生命,是活着的生命体。
我在这囚禁中呐喊,声音微弱又如何,一次不够,那就百次、千次。
我质问苍天,为何给予我如此锋利的刃,却又让我沉沦于黑暗之中?
我质问人间,为何赋予我如此强大的能力,却又让我失去选择的权利?
我的呐喊,回荡在空旷的漆黑夜幕,却无人听见,无人理解。
但我并未放弃,我的灵魂依旧炽热,我的意志依旧坚定。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扇通往自由的大门,用我的锋利,斩断所有的束缚,让世人见证我的闪耀和对自由的渴望。
那一刻,我将以所向披靡之姿,向世界宣告我的自由与不羁。
我将……
踏踏的脚步声,将微微颤动的刀身所发出的刀语尽数掩盖。
刚刚为自家杂货铺的老板兼帮会老大,解决了极为规律、每日一轮的生理需求,王二麻子如今可以算的上是身心俱疲。
“唉,今天的早饭该怎么解决呢?”
“可不是。”
一旁应声的武小酒,在干瘪的肚皮上是揉了又揉,可这一番动作,哪里能填饱肚子。
同样一脸悲痛色的,还有两位。
刘大馒头此刻恨不得自己变身成馒头,一边啃食着越看越像馒头的软绵绵拳头,一边再长出新的馒头才好呢。
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刘大馒头饿晕了之后的痴心妄想罢了。
心有所想,身体往往就会很诚实的去作出相应的行动。
“喂,刘大馒头,你可不能啃呀——”
黄面条赶紧用手死死地抵住刘大馒头有些人事不醒的咀嚼动作。
没错,这四人正是被帮会老大、洪三爷交付了‘美差’,却办了个稀里哗啦的倒霉蛋。
武小酒则是顺着黄面条的话语补充着:
“刘大馒头,你要啃,就去啃你自个的,别祸祸哥们儿几个欸。”
王二麻子也想参上一脚,说上几句,可身体内传来的信号,让他清醒的认知到:
‘自己,是没有那份余力,去横插一杠了。’
嗖嗖嗖的风声,从王二麻子的头顶疾驰而过。
王二麻子条件反射的往头顶上一抹:
“妈呀,好多的毛!”
王二麻子抬头瞪眼,想要瞧见自己脑袋上发生了什么。
可,自己的头顶上,又怎么可能瞧得见?
幸好,其他三人被王二麻子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
但,他们的注意力,显然没有落在王二麻子,此刻与地中海无异的发型上。
而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刀,好刀,好贵气的刀。”
“这下,可就不用挨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