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尔白每次张口都是“加一块”，其实对整体竞价并没有什么影响。
真正影响进度的，反而是那些蓄意抬价的托儿。
然而不管他们喊得多积极，为了不被人发现，每次抬价的时候也只敢十万、二十万地叫。
十万二十万确实不少，但是对比上千万，还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众人就发现，现场明明此起彼伏，喊价喊得那么热闹，但是从两千万奔向三千万的过程还是长了些。
倒是鹿尔白这个“搅局”的，似乎兴致缺缺，不时打个哈欠，跟鹿母聊两句，才偶尔举举牌。
其他人喊四五次，她才喊一次。
普通宾客注意到了，托儿们自然更是感觉到了！看到鹿尔白的心不在焉，他们不仅没生气，反而心里更踏实了起来。
鹿尔白这么规律的举牌，根本就不像是深思熟虑在思考的样子，更像是本能，或者是抬杠！
这种没理智的行为，更容易被他们掌控，更容易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有希望！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价码眼看就要飙到四千万！
托儿们精神起来，再喊价的时候就慎重了许多，而且更爱观察鹿尔白。
他们专注地分析鹿尔白的每一个微表情，似乎只要察觉到鹿尔白稍微有退缩之意，他们就会立刻停止喊价，让主持人立刻落锤！
今天秦明月给大家定下的“营业额”是一个亿，多了有奖金，少了扣薪水。
前面几样东西卖得都不高，还被鹿尔白搞黄了那件“乔松卧兔”，一来一回，几乎白干！
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们有希望在这件藏品上力挽狂澜，把前面的损失都挽回！
现在还不到最后一件拍品，只要这一件能把前面的损失弥补回来，后面的几件肯定能再创新高，让他们超额完成任务！
这件拍品，若是能过四千万，他们就稳赢！
若是能过五千万，就一定能超额完成！
几个人不时喊两下加价，又用手机互相沟通。
鹿母在旁边看着，虽然对女儿很信任，但是当价格超过三千万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地担心起来。
慢慢地，价码到了三千八百万，马上就要超过四千万！
秦明月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她用手指抠着旗袍上的盘扣，似乎在等待什么。
楚斯年看了她几眼，眉头微微皱了皱。
楚家与秦明月神交已久，楚斯年一直把她当亲密的长辈。多少年了，他很少在秦明月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就在楚斯年皱眉的时候，秦明月突然睁开眼。
她朝着楚斯年笑了笑，“看我做什么？”
“秦阿姨，您今天是不想放过鹿小姐了？”楚斯年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明月笑笑，“哪里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年轻气盛，总得摔个跟头学习学习，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秦明月说话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像是隐藏着什么高深的东西。
但是楚斯年想要再深究，那抹光彩却不在了。
秦明月拍拍他的手，笑得闲适了几分，似乎当下的气氛让她忘掉了方才的不愉快，再次变得气定神闲起来，“行了，我只是小施惩戒，不会真的让她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