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萧倩二人便看向孙宁问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已养成了以孙宁为主,由他拿主意的习惯。
“看来我们要在这儿逗留多一些时日了。”孙宁也没谦虚绕圈,直截了当道,“他们坏我们的事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在于纵横会倒行逆施,残害无辜,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言逸飞深以为然:“孙大哥说的对,就不能放过了他们!”
“可问题是,我们该从何入手?”
萧倩却要更为现实,提出眼下的难题:“你们也听那小二说了,自兵变夺权后,那严恪和方湘可是极其小心,把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都照顾到了。
“恐怕就连军中,都已不存在任何敢与他们为敌的人了。
“所以你就算想拿汝州的策略在此故技重施,怕也难以成功吧。
“除非你能从众多护卫之下,拿下那个方湘,让他听从你的摆布。”
孙宁当即摇头:“这当然是做不到的。之前在汝州,也是恰逢其会,才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但这儿,却定然不会有机会,他们也一定吸取教训,早有防备了。”
“那怎么办?”言逸飞担心道,“我们还能做什么?”
“找人。”孙宁的回答干脆利落。
“找人?你是说与我们有着相似意图的人?”萧倩顿时明白过来。
“是的,只靠我们三个,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随州自然难以成事,所以就需要寻找志同道合之人来一起行事了。”
孙宁笑着说道:“刚才那小二也说了,其实最近城里依然隐藏着一些不满于纵横会所作所为的人,他们也在寻找或创造着机会……
“想来这样的人应该不少,而且一定就是随州本地势力。如果我们能与他们接上头,互相配合了行事,就能将此地局面重新扭转!”
他说这话时,明显信心十足。
这不光在于他对随州局势有着清晰的认识和判断,更因为孙宁了解自己的长处所在。
相比于谋局,他更擅长的是渗透刺杀和破坏。而眼下的随州,就显然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目标了。
另两人闻言都愣了愣,随后才道:“那要怎么找到他们呢?”
“是啊,连城中官兵都找不到人,我们三个又怎可能寻到他们的下落?”
“我以为这就需要代入他们的身份来寻找线索了。”
孙宁的思绪很是清晰,立刻就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在白天一定会很低调,所以要找他们就得夜间去找;
“而要是我所料不错,像两个罪魁经常出没的衙门等要地,以及储藏了大量粮食的仓库等地,就是这些反对者会经常光顾的所在。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夜里,去这几个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与他们接上了头!”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窗口,外边早已黑下:“今夜,我们就可以去外边溜达一圈,试试运气。”
别看随州巡城的兵马众多,完全是一副内外即紧的架势,可其实他们能防的,也就寻常百姓而已。
尤其是到了天黑后,这些巡城的兵马能顾及到的地方就更少了,这对夜行外出,不时还会蹿上屋顶隐蔽身形的孙宁几人来说,真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于是接下来几个晚上,随州城都成了三人的后花园,由得他们到处溜达观察,太守府、守备府、官仓、军营……诸多城中要紧之地都被他们走了个遍,也看了个遍。
而在这期间,居然都没有惊动任何守军,也从未被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除了……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是的,三四晚下来,孙宁他们是连一个同类都没有看见,整个随州到了晚上,都是彻底静谧的,未有其他人影。
这都让人开始怀疑之前的想法是否正确,那些小二口里的反叛者到底还存不存在了。
在又一夜白忙活后,孙宁他们返回住处,萧倩便有些忍不住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怎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是啊孙大哥,我还发现,今夜巡夜的兵马都比昨夜少了一些。好像连城里的防备都弱了,难道他们真放弃了,消停了?”言逸飞也不安道。
这要到头来连一个本地帮手都找不到,白忙一场还在其次,他们都要担心中原的整个情况了。
孙宁也深深地皱起眉来,事情看着确实要比自己想的更难办啊。
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信的,那就是随州城里,一定存在着想要翻盘的人。
他们或许是一时受挫,想要蛰伏,或是有着其他顾虑,才暂时没了动静。
沉吟后,他缓声道:“现在看来,光靠运气是找不到他们了,只有冒点险,做点事,让他们来找我们了。”
“什么意思?”言逸飞饶有兴趣地问道。
“杀个要紧之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孙宁眼中寒芒一闪。
萧倩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找个现在当权之人一刀杀了,把事情挑明了?”
“嗯。我们要找他们不容易,可作为地头蛇,他们想要找我们,应该不会太难。只要闹出动静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应该会尝试着找到我们。”
“那目标呢?”萧倩又问道,这已表明她接受了孙宁的建议。
言逸飞也是一副兴奋的表情,这几晚外出,既要不住躲避巡夜兵马,又什么都不做,可把他给憋坏了。此时更是热切地看着孙宁,等他发话。
“新任的随州知州韩伦!”孙宁早有想法,此时立刻就道出了目标的身份。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便重重点下头去。
韩伦,如今在随州城里算是仅次于严、方两人的存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但是,能让三人同时对他产生杀意的,可不光在于他的身份,更在于他这段时日来的所作所为。
可以说,正是在他的一道道严令下,随州才变成今日这般死气沉沉,人人自危的模样,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至少有七成,是他下令处决的!
而且,这家伙还有一个更大的罪过,就是总借权势,霸占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