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听到少年的回答，李某人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孩子啊，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会让你把欠我的钱，连本带利全部还清的。
攫欝
攫。虽然知道面前这个猥琐青年并不是前辈的真正样貌，但这副浓浓的猥琐感还是让杨不由下意识的皱眉。
“那个……”
“说！”
“前辈，你能变回你之前的样子吗？虽然变个模样是方便行事，可你好歹是个女人，大可不必非要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吧。”
……
夜穹之下，黑色金属大门前，万物寂静，就连天地间呼啸的北风与小河的流水都不再发出一点声音，那感觉好像是生怕吵到了某位正在沉睡的蛮荒巨魔。
杨不由半跪在地上，雪冷寒天的时节，可此刻他却像是身处炎夏一样，冷汗很快将他的旧护甲浸湿。
杨不由被李一一肆意释放的气息压制的根本无法抬头，但就在他身前几步外，他还是能看到一双纯黑色的，像是金属与兽皮融合的精美女款短靴，还有那几乎与脚踝齐平的乌黑长发。
李一一乌黑双瞳毫无情绪的看着地上的少年，看了一会，她才冷冷的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不由现在能够维持半跪的姿势就已经是极限了，他又不是什么重生的魂穿少年，练气吊打元婴这种事他根本做不到，而这样一个普通的勤奋少年人，又哪里能够承受李一一元婴期的强大威压呢。
李一一喉间发出一声似野兽一般的微微低鸣，然后收起威压，等待着杨不由的回答。
滂沱的重压忽然消失，这反而让杨不由身子一轻，侧摔在地上。
“呼！呼！呼！”
等杨不由调匀呼吸之后，他就试着站起来，可试了几次，他还是浑身无力的摔回在雪地里。
直到他彻底没了力气，才干脆放弃，直接坐在雪里，声音颤颤的说道：
“第一次，是在炼狱峡谷上的小市场里，我在您那里买了六张符箓。
第二次，是在奇迹森林，你救了我和苗冉时。
第三次，是在35号哨村聚财街的杂货铺里。
第四次，就是这次。”
说完，杨不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更加不敢抬头去看李一一。
李一一挑起黛眉，一双黑瞳就像不知是喜是怒的深海鲨鱼一样盯着杨不由。
李一一运用瞳术将杨不由从头发丝一直看到脚底板，就连人魂的契合度都用法宝探察了一番，在确定这人不是魂穿，不是夺舍，不是重生，没有任何主角属性以后，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你为什么可以看出我的幻化之术，是你修炼过什么功法，还是你天赋异禀，可以利用某种感知发现我？”
其实李一一偏向第二种，因为这小子真的太穷了，而且能看透元婴期幻化之术的功法，她可不信以他的实力就可以修炼。
杨不由暗暗咬紧牙关，他决定打死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就算这位前辈知道他有天赋又怎么样，只要不知道具体的，那他就不必担心自己遭人迫害。
看着少年人一脸的倔强，李一一最后只能摇摇头，轻叹口气。
算了，这小子以后要真能修炼到自己这般修为，估计那时候她也早就离开地球了，所以就算这小子以后反水，她也不信他能追到灵界去。
而且就算追到灵界又怎么样，茫茫人海，两个熟人能够恰巧重逢的概率又能有多少，而且就算这小子记恨我，那他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况且，她像是傻到没有一点防备就随意收徒弟的人嘛？
“行了，起来吧，跟我回去。”
李一一说完，就转身慢慢向着小河上的石板桥走去，杨不由双手支撑地面，强运起一口气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黑衣少女的身后。
李一一没有特意走的很慢，也没有故意走的很快，她只是以一个凡人的速度在暗灰色的雪地中正常步行。
身后偷着吃了一颗丹药，身体恢复后的杨不由，如果不是特意放慢脚步，那他甚至可以超过李一一，走到两里之外了。
时间临近午夜，李一一才终于带着快要冻僵的杨不由回到了她的铺子。
在拐进聚财街时，李一一已经又变回红发双马尾的瘦弱少女，娇小的个头比杨不由要矮上整整一个头。
穷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在炼狱峡谷的时候还像个营养不良一样，一转眼竟然就长这么高了。
“进来吧。”
李一一推开门，走了进去，杨不由在门外把靴子上的雪跺掉之后才跟在后面进门，随后又随手关上了门。
李一一把一点火星扔进炉子里，整个炉膛瞬间燃起一团炽热火球，很快就把铺子里烤的如春日暖阳。
李一一没有招呼杨不由，只是径自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他。
“呵，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大呢，还是少年人不知世道深浅，你把门关上，一会我要是害你，你可连跑都没地方跑了。”
杨不由抬头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女，耸耸肩，有些看开似的说道：
“以前辈的能力，想要杀我，都用不上一秒钟，而这一秒钟，我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
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爷们儿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得好！”
巘戅久读M戅。李一一抬手给杨不由点了个赞，这话她听着顺耳，而且，她记得，自己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杨不由被李一一态度的无缝转换给弄懵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开始认真整理自己的衣裳，然后非常正式的对李一一深施一礼。
“你什么意思啊？”
李一一没有躲，但还是没弄明白这小子的意思。
杨不由重新站直身体后，表情郑重的说道：
“这一拜，是感谢之前与前辈的几次偶然相遇，每一次都让我获得了莫大的机缘。”
“我给你带来了机缘？”
李一一疑惑的插口，但她还是抬手示意杨不由接着说。
“第一次，我们刚买了符箓回去就碰到一家异能者道场来踢馆，我之前的馆主和道场的大师傅达成协议，让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刚入门小辈通过相互比斗，来决定每年的资源划分。
而我们依靠着符箓，最终替武馆赢得了胜利，比试结束后，我们六人来找前辈，想当面感谢您，可等我们去的时候，就刚好看到您把铁砂丢在地上，收起摊子离开了。
见您不要了，我们就过去收集铁砂，回去之后，我们就用馆主给我们的奖金去铁匠铺提炼铁砂，最终提炼出了六块20克重的黑色金属。”
李一一依旧单手托腮，脑海中构想着当时的画面，仔细的聆听着少年人如数家珍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