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钟局沉默了一下:“等着吧,反正这是陈年旧案了,也不急这一时。”说完即挂了电话。
江晨呃了一声,被这句吊在了半空,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这样被吊起来。
边上的郭璞一看他的样,呵呵一阵阴笑:“看吧,我就说,江队长,是不是即刻打脸啊?看来啊,你们钟副和这张涛关系也是挺不错啊。”
江晨一瞪眼:“你乱说什么?污蔑国家公职人员?”
郭璞还要再说,边上李婉婷拉了拉他:“三哥,你估计不知道这里面的那些道道,你想想,张涛是什么人,死的又是什么人?而且又是为什么死的?钟副在想这些事的时候,都要考虑进去的。他必须要兼顾了才能去验尸,谁也不知道这尸体一验,后尾谁来收呢?”
郭璞一琢磨,还真是,本来就盖棺定论的事,又有一个富豪牵扯其间,而死的,只是一介平民,放在谁,都会考虑后面的影响大小。
李建武哼了声:“行啊,既然走上层路线,我们也可以走。”
江晨看了眼他,没吭声,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最希望这件事大白天下,给死者一个交待,把责任人绳之以法,但他也清楚,这事对于很多人来说,捂着比摊开了好。最希望捂的当然是张涛,然后是拆迁的负责人,拆迁的人,居委会这样的其实也有责任,一串下来,进去的和帽子掉的,可不一定只是一个潘副局。
李建武这样长期在国外生活的,自然不会太去考虑这些,现在所想就是如何把事情弄妥,把张涛搞垮弄死,至于捂盖子这样的事,当然不会去考虑,人家美国虽然也捂盖子,但这样的事却是没人敢捂。
他拿起电话来,拨通了一个号,很快对方就接了起来,他第一句就是:“喂,万叔,现在这儿有一件这样的事……”吧啦吧啦不带停地说了四五分钟,把发现棺材尸体的事都说清楚了,反正就直接指向了张涛,虽然中间没说风水的事情,矛头对着张涛那是肯定的。
等他说完,电话那头似是在考虑,有近一分钟左右,李建武没说话,也没回,到他说出:好的,我让他等着这样的话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他对着江晨一笑:“等着,应该很快就会通知你去开棺验尸了。”
江晨脸上抽了抽,边上郭璞坏坏地笑着,眼睛不时斜着看他,带着玩味的表情,让江晨看着很不是滋味。
几人上来,又坐进那个咖啡厅,上了冷热饮,还没喝呢,江晨的电话就响了:“现在过来,开棺。”就这几个字后,电话就挂了,江晨除了喂的一声外,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挂了。
江晨苦笑一声:“得,我现在去验尸,好了下午我给你们答复。”
郭璞也站起来说道:“我也要去找个充电器,把那潘副局的电话充上,也不知道我手机的能不能用,嘿嘿,那风水师我可是有很大兴趣。”
李婉婷一拉郭璞:“三哥,你稍等,一会我们一起去,我还有事要问你。”
郭璞哦了一声站定,李建武也跟着站起来了:“我还要去跟张涛斗智斗勇,呵呵!我想他现在该明白,我之前所说的都只是忽悠他,他一股也别想从我们手上得到。”
等李建武和江晨走了,李婉婷问道:“三哥,你看我们家这房子,你还发现其他的问题没?”
郭璞想了想说道:“暂时我就没发现太多的问题,但有点我还没想明白,过后我还要继续来这儿看看。”
李婉婷道:“那我家这房子,现在还能住人吗?”
郭璞看了眼她:“你觉得能住吗?”
李婉婷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房子现在风水很不好,只是,这儿有我父母的记忆,我实在不想把这拆了。”
郭璞想了想说道:“想住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路冲还是个大问题,要解决是个大麻烦,嗯,如果你有本事,能在这儿栽上一排大叶子的树,有你家三楼差不多那么高,这能减缓路冲对于房子的伤害,因为大叶植物能转气,还有就是那镰刀煞也能解一些。”
李婉婷眉眼一挑:“这样就能住人了?”
郭璞摇摇头:“当然不行,右边这写字楼那肯定是拆不了的,但白虎开口和下陷可以改,这是你家公司的,想来不是问题。地下室那儿要完全封死拆了,直达电梯最好也不要要了,当然,那臭臭的地下室也是一样要封死,这些弄起来,勉强能住人,只是那路冲还是凶险,流年如果不好,实在麻烦。不过这样改了后,宅气当然就会比以前提升非常多,如果想住人,到时要再下盘看会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婉婷沉默了很久说道:“我哥在美国是肯定不会回来了,我想回来生活,l市可是我家的根,这儿又是我父母……”
郭璞皱了下眉:“算了,还是凶险,我也不敢保证,这儿最好算了,除非你能改道。”
李婉婷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出忘了,既然是路冲,改道不就行了?”
郭璞苦笑道:“大姐,改道往哪儿改呢?这可是最繁华的市中心,一改那肯定要拆人家的房,保你家,拆别家,谁乐意啊?咒都咒死你。”
李婉婷有些颓然:“是啊,这拆了哪儿,都没人乐意,估计又是大工程,政府也不乐意,本来想着投钱进去,然后让万叔帮忙改一下路呢。”
郭璞一拱手:“大能,就你们这样的土豪想得出来,路冲到,改路就是。”
李婉婷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太过麻烦,先这样吧,等这事了了再说。”
郭璞笑道:“确实,等事了了,看情况吧,到时我们找那风水师打听打听,难说他比我还有本事,能帮你把这路冲化了呢,呵呵!”
李婉婷一笑:“谁还能比你的水平更高呢?我看不出来。”
郭璞眉开眼笑,假惺惺地谦虚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不过是国内顶尖的风水师而已,这世界那么大……是吧?”
李婉婷听着嘴角抽了抽,世界其他地方的风水师还会比国内的多比国内的好?
江晨开着车直奔警队,验尸用不着他,但是开棺时,那必须要有他们了,毕竟有些证据难说还能在棺材里保留着,虽然是无意地造成死亡,但毕竟是死了人,就算给死者的交待,也要认真对待这事。
他到的时候,取证室的几个小年轻,还有验尸的法医已到了棺材边上等着他了,估计都是接到了钟副的电话,马上就来了,这钟副也光棍,上层的上层都发话了,上层得罪不起,只能是得罪张涛,既然都得罪了,那还不如直接些。
见到江晨,几人打了招呼,江晨戴上手套,法医递给他一个口罩,他摇了摇头,什么臭的味道没闻过,这死了两三年的,还不至于。
棺材并不算太大,当时郭璞说是阴沉木,江晨倒是听说过阴沉木,就是那种在水下泥沙中埋了几千上万年的木头,沉重坚硬,听说是极其名贵,所以郭璞才说,只有不差钱,也才能用这阴沉木来做封尸的棺材。
棺材打磨得很是光滑,棺材还是像从地下室挖出般盖在下底在上,江晨蹲下去低头在盖板接缝处仔细看了半天,居然没一点缝隙,倒是可以看出钉了大钉子,钉子帽上有些锈,不过接缝处却又用松香封住,然后又用红纸封着,只是有的红纸已有些朽烂。
江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道:“封得这么好,难说里面的尸体都还没完全腐烂。大家有心理准备啊,别吐了。”
所有人都笑了,巨人观的尸体他们也见过不少,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了。
开棺却有些麻烦,这阴沉木很硬,想撬开,却又没有一点缝,想翻过来再撬,法医担心这翻过来覆过去的过程对于尸体有什么损坏,切割机割深了又有可能会污染证据,想了半天,无奈还是只能算棺材板的厚度,切割机先切进去一些,然后再用撬棍伸进去,慢慢一点点地往上撬。只是这实在费劲,钉子又钉得实在紧实,弄了两小时,也没能掀开一丝缝。
几人又合计了半天,还是只能用这笨办法,找了三四根撬棍,几人一起使劲,这才把棺材底撬起来一些,随着这缝隙露出来,一股恶臭也从棺里弥漫了出来,还有些不知明的液体流出,众人自是不会在意这味道,换了几人,慢慢往上一点点毳去,终于在江晨到后三小时,把棺材撬了开来。
棺材密封虽然好,但还是高度腐败了,不验也能看出是个男性,穿着的衣服就很一般,潘副说这是个聋哑人,现在当然检不出来了,想知道是谁,只能是把头骨复原相貌,这个又不是l市能弄的了。
把尸体拍了相片,江晨想着郭璞说的风水师处理这尸体的办法,就仔细看了下这棺材里的东西,果然,有黄布,有黄土,有五谷,然后也有蓝布,把这些都拍了照,又让取证的仔细把所有东西都取了出来留存,至于尸体,则是由法医去验了。
抬到法医尸检室,两个法医验得很快,两小时不到,报告就出了来,江晨拿过来看了,一条大腿骨骨折,左手的小臂骨折,骨盆也骨折,断口都是新的,像潘副局说的,估计就是铲车进去后房子压下来,人也就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