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江晨完全想不到的是,他这正义心爆发把人家弄下去,自己却也受了牵连。
原因么自然就是在他当上副局长这事,其实也不是他的副局长出了问题,而是他分管的工作出了问题。他当副局,是万同志在其中对区局里歪了下嘴,当时想着只是借他还在位时的力量,结果万同志上任才两月,就去了省里当副煮稀,区里本来对于江晨来就稍有异议,毕竟当时他并不是热门,现在好了,你背景倒了,你哪可能还享受背景板带来的好处嘛,于是,从分管刑侦这热门下了,暂时先管着档政。
说是分管档政,其实也就是啥也不管,档的枝部是局长兼着,没他什么事,各科室,职能上没他事有其他分管副局,职位上对应局最高领导,江晨更是管不到,这是让江晨始料未及的,没想到自己和郭大师正义心如此一发作,结果却把自己也连带责任了。
还好,江晨心态非常好,既然啥事也不用我管,那我就每天打卡上下班,有了更多时间去找郭大师,喝茶聊天侃风水,从一毕业成为刑警开始,他就没几天休息的时间,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自然也把自己心态放下,不再去想工作上的事,这倒好,心态好了人还长了些肥膘出来,然后被郭大师时常耻笑。
只是非常让他郁闷的是,郭大师每次见他都拿这事来说他,说他当初在上去时,如果是用他的风水局而不是去找万世长歪嘴,他估计还是能当上副局,却也不会受到万世涨的牵连。当然,当时也只是觉得有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却是没想到之后的牵连。
“虽然受了牵连,但不弄他下来,我一辈子心里都带着一根刺,我宁愿用这辈子的官运把这根刺拔除,也不愿这一生带上了遗憾。”江晨一直如此说。
当然,他也知道郭大师只是打趣他,两人关系现在好得不得了,随着江晨无所事事,郭璞又是那种闲时多忙时少的人,俩人每天都要找个机会借口喝茶或是喝酒,反正是两个老光棍,没人管。
这就让郭璞极其郁闷了,难道自己帮江晨搬走的的那个炮弹头,却是个正面风水物,为的就是压制江晨的“玻璃”属性?自己搬走炮弹头,结果却把自己和江晨绑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搞基。这样的时候,江副局长哪有时间和机会去找自己的异性真爱?
不过好处当然也有,江副局长闲的时间越多,跟郭大师呆得越久,自然学习到的风水知识也更多了,有时郭璞去帮人堪舆,江晨他把制服一脱,戴上个墨镜口罩,也去现场看郭大师下盘,郭璞对于风水的知识,从来也不藏着腋着,只要江晨问起,都是知无不言,这样过了几月,江晨再回头一看,自己大小也可以去开个工作室帮人看风水了。
但江晨知道自己永远达不到郭璞的那种水平层次,因为就算你学的理论和知识再全面再好,最后都被卡在天赋那一层上,而这点,连江晨也不得不承认,郭璞对于风水气机的敏感,那是自己永远也学不会的。
于是江晨总是感叹:“郭大师,你说你,年纪不大,就算你从娘胎里学起,你又哪能学到这么多风水知识呢?而且有些非常生僻的法门和理论,据你说都是早已失传的,你都知道,更别说你对气机的感觉了,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郭璞每每听他如此说,都会直直地看着他半晌,然后说道:“我说我之前只是喜欢风水,然后某一天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地顿悟,你会不会打死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正常,与他平时犯贱的样子完全不同,让江晨都搞不清楚,难道这世上真有人能突然顿悟?
于是他问道:“什么时候顿悟的?”
郭璞道:“二十三岁生日那天。”
江晨听得愣住了,扭了扭脖子,有些不敢相信:“距现在六年多点,亏你记得这么清楚?”
郭璞苦笑道:“当然记得清楚……”他顿了顿:“我说一件事,你别跟人说……”
这是在两人关系已经非常好的时候,郭璞才这样跟江晨说,江晨从没见过郭璞郑重其事地说着某件事,现在听他如此说出来,让他也不由面色一整,坐直了身体说道:“废话,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怎么可能会去跟别人说。婉婷兄妹我都不会说。”
李婉婷现在无事也会时时加入他们俩人的小聚会里,无关男女,就是非常好非常铁的朋友,似乎在他们之间也发展不出其他的关系。江晨如此说,那就肯定是要守口如瓶了。
郭璞点点头,江大侠这方面倒是令人信服,说一不二,答应的事就会做到,有古代侠士之风,不然也不会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却弄一个市的领导了。
那天晚上的天气非常好,星星点点挂在夜空,两人是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说起这事,当时郭璞抬起眼来,望向浩然星空,眼神似是飘渺不知所踪,又似是直透入了银河的最深处,探寻到了这世间的本源。
这样的眼神让江晨都看得有些入迷,他就看着郭璞,他知道郭璞会把其中的原因说出来。
“我二十三岁要过生日那段时间,当时我在一个小区内做着水电工,想着自己二十多年来都没出过省了,生日这天,怎么也要去旅游一次,我就想自己喜欢看风水的书,名字又正好叫郭璞,怎么也要到风水鼻祖郭璞郭祖师那儿看看,也算是认个祖师吧。于是我二话不说就订了去江西的高铁票。”郭璞慢慢地道了出来。
江晨听着却有些不明所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说能让两口子离婚、情人分手,没听过旅行还能让人在风水理论上醍醐灌顶?
郭璞斜了他一眼,当然明白这贱人在胡思乱想此什么,他继续说道:“我当时到了郭璞的出生地山西WX县,找了很久才找到据说是他家乡的地方。嗯,当时在他家乡进去的地方立了一块石碑,或者应该说是一块石头,上面刻着的是郭祖师的《葬经》,石头都有些残破了,字很多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我对《葬经》非常熟悉,也看不出上面刻的就是郭祖师的《葬经》……”
江晨道:“认出这《葬经》,你就顿悟了?”
郭璞没理他,继续说下去:“我手摸着上面的刻的字,是想着能仔细辩认出来上面的字句,这时,我正好有一个电话进来,我也没多想,一只手还是在辩论着上面的字,另外一只手就接了电话。嗯,我接电话的时候你知道我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江晨想了想:“你好像一接电话就先报家门,嗯,是这样——喂,我是郭璞。”
郭璞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江晨等着他接着说下文,郭璞却没再说了,江晨奇道:“这就完了?”
郭璞叹了口气:“对!我接起电话,就报出家门——喂,我是郭璞——然后我就觉得有什么灌入了我的脑里,时间很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吧,我就感觉到脑子里塞进了不知多少风水的知识,以前根本不明白的一些风水理论和法门,突然就都豁然开朗了……”
江晨听得瞪大了眼睛,如非他对这贱人非常的了解,他真的会以为郭大师是在信口胡言,一般郭璞一本正经说这样事的时候,那就代表,这是真事,也是正事,不会胡言,一如他在讲解风水知识的时候。
“你是说,那大石头突然就把毕生功力都灌输给你了?”江晨说着这话有些艰难。
郭璞一本正经:“我试过,用手掌去打砖头——手还是很痛,砖头也没破——证明这传给我的功力就是风水理论和知识,不是神力或是什么内力,抑或是什么黄金眼金手指,而这些传到我脑里的风水知识,汇集了自汉至明初时的所有风水法门,所以,我也弄明白了一件事……”
江晨听得无比震惊,听他这样说起,不由跟着问下去:“你明白了什么?”
郭璞哼了一声:“这块刻了《葬经》的石头就是明朝初期时立的,而且与郭祖师根本没关系。”
江晨哭笑不得,差点跪了:“大师,重要的关注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郭璞一笑,然后有些恨恨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想,当时我被灌输进这么多东西,我有多慌你知道吗?什么叫慌得一逼,就是那时的我啊!还是强制性的灌输,完全没经我同意,也没打码没压缩,脑里突然就多了这么多东西,我差点都吐血而亡了我!就因为这个,我本来想好好过一个二十三岁生日的,结果蜡烛没吹,蛋糕都没吃,吓得我就跑回了L市——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的旅行,就这样在惊吓中草草收场了。”
江晨挠了挠自己的短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些爽文里不是有那滴血认主,滴精认主的神物吗?难道说这块石头也成精了,然后来个……”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