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婷低下头去,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想一个母亲是不愿意离开自己孩子的,除非一些迫不利己的原因……只是他们都不在了,对于她离开你们父子的原因也无从知晓,但从后面她对我们兄妹和这个家,还有你父亲接纳她与我父亲在一起这事来说,我想,事情肯定不像你想的那样。”
张涛笑了下,更见凄然:“这么一说,或许你才能明白他们的苦心,你站在宽容的角度去,就能理解他们的做法,而我,却是想着仇恨,却是越陷越深,以至于自己现在成了这样。”
李婉婷微一笑:“或许吧。所以不管如何,我就想让这一切到我们这代结束了。”
张涛点点头,慢慢伸手戴上了氧气罩,脸上死气弥漫开去,望着都让人以为停止了心跳,如非是仪器上数字还在跳着,所有人都会以为张涛已死了。
其实所有人、连张涛自己和他的妻子也知道,张涛的生命已在倒计时。
李婉婷向着张涛妻子——这事实上的嫂子点了点头,再深深看了眼张涛,走出了房间,江晨和郭璞也跟着站起来,江晨也像李婉婷般望了眼张涛,摇摇头,跟着李婉婷走出了特护房。只有郭大师看着张涛嘿嘿笑了两声,这两声张涛当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人都能听出这两声嘿嘿没一点同情的意思。
等江晨把新的工作理顺,再看了下日历,却已到了二月初,如果不是下属提醒他说再来几天就要过年,他都不知道要看日历,到把台历上的日期拿出来看,他突然醒来,今天就三号了?公历二月三号下面,他看到了两个红色的小汉字:立春。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启动键,让他把之前自己与郭璞所做的那些事都翻了出来,他这才想到,四号,就是L市人代会召开的时间,然后这届的ZF就会成为历史,一个新的班子就会出现在大众面前。
他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给已大半月没见的郭璞:“郭大师,今天立春了。明天可就人代会召开啦!”
那头的郭璞笑了下:“是啊,一切都成定论了,我们的万副市长想成为市BOSS,只能是妄想了。”
江晨想了想,好像也没见新闻和报纸上说到有什么事发生,现在作为一个领导,看党!报看新闻是必然,他没看到什么,也没有什么纪律监察的在找人麻烦,这让他有些拿不准:“你不看新闻和党·报吧?我没见到一点消息有提示说他会出事啊!”
郭璞吃地一笑:“你说这样的事会有提示?你不是说了,在会上投票了才会宣布吗?明天才开会,怎么会有提示”
江晨哈哈笑道:“郭大师,你是对我们国家的这些政··治信息不大了解啊!如果他要出问题,之前一个月两个月,就会有一些不利的消息出来,如果真出事,那不会在会上出事,一定会在开大会之前就把所有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接盘的人也肯定会在这之前露出端倪,但我没见到一点点这样的消息出现,难道说,是我们的布置出问题了?”
郭璞听他如此一说,也有些拿不准,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今天晚上去看看我们那些布置如何?”
江晨叹了口气:“你都说了,到立春时就会起作用,现在不管这破坏的风水有没用,日期已到,起作用,自然是我们一起庆祝,如果不起作用,我们去看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郭璞脑子里转了一下,想着也是如此,事情都到了现在,看或不看已没啥意义。
郭璞道:“那就这样,随便了,这次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江晨摇摇头,挂断了电话,他想到了,这次如果在风水上不能让万副落马,那等他上了台再弄,那要花费的精力这些不知要多多少。
想着这事,江晨连办公的心情都没了,起来找了党·报来,当然是今天的,里面着重介绍的就是这次人代会的内容,里面万副的名字出现的次数也还不少,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将要落马的领·导的迹象。
如果是这样,最有可能的就是万副市发现了风水局被破坏,当时觉得,自己和郭璞破坏得挺巧妙的,这时却已有些不自信,心里想着的就是哪个环节上可能被人发现。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了三天,到人代会结束,看着新闻,江晨打了个电话给郭璞说道:“现在看本地新闻。”
郭璞一会就打了电话过来:“卧槽,他怎么当上市了?这不是说我们的那晚弄的事完全没作用?”
江晨叹了口气:“确实没用,那晚上花了那么多时间,累成两条狗,结果屁用没有。”
郭璞电话里可以听到有些怒气勃发的样:“不可能!我郭大师弄出来的事,怎么可能没用?你看张涛,我弄那局,他现在离死不远了!我们虽然没能完全破坏他布的风水局,但破了他的禄马位,他肯定是上不了位的!不可能,一定中间哪儿出了问题。”
江晨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今天晚上我们去瞅瞅,看是哪儿的问题?不然过了两天,升上去当上后,他的办公室也要搬上去一层,我们可就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郭璞电话里嚷道:“去去,就今天晚上去。不把这验证了,我死不瞑目,呸呸呸!我堵得慌!”
江晨道:“也就今天晚上有机会了,大会胜利召开,新的班子上去,肯定要开庆祝会的,大楼内今天不会有太多人,关键是万副——不,万市不会在办公室内。”
郭璞嘿嘿一笑:“人少了,岂不是不好进去了?”
江晨道:“去早些,刚下班的时候,那时来往的人多,我们只需要进去看看之前那些布局,又不用多长时间,进出一分钟都不用,谁也不会注意。”
郭璞却杠上了:“那要是出来时刚好有人看到呢?”
江晨笑道:“看到就看到,估计也只以为我们去找人!”
郭璞总算不说话了:“哦,好吧,出发的时候来叫我。”
算着时间,江晨稍提前下了班,毕竟从区里到市府大楼,有一些距离,还要注意时间选在下班时,时间要算得比较精确,现在大小江晨也算是个领导干部,提前这么一点时间,倒也不是问题。
接上郭璞,两人直奔市府大楼,还是一样的直接开到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后正大光明地进了电梯,这时候电梯里人来人往,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两人,还以为是办事或找人的。
到了楼层后,两人一个装作低头玩手机,一个装作打电话,慢慢向着办公室走去,路过的时候手拧了下,果然是锁住的,房间主人此时正在庆祝伟大的胜利,郭璞站住,装作在刷手机,挡着的是监控这面,江晨在放下手机的时候,顺手把钢丝插进去,只两下就开了锁,锁一开一点也没犹豫地就闪了进去。郭璞没跟着进去,还是按之前计划,刷着手机向前慢慢走着,半分钟不到,江晨就又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去,再晃一下,到一间锁着的办公室前装作敲门,自然没人应答,两人又转回来,坐着电梯下了地下停车场。
一上车,发动车出了停车场,江晨就叹了口气:“他发现了我们的布局,所有东西都重新弄了回来,就连那水里的矿物质也被清理了出来,水也换了。”
郭璞愣了半天:“这怎么可能全部都会发现呢?”
江晨摇摇头:“应该是那鼎出了问题,我看到那另外两只脚都被锉得跟那只短的脚一样,我想是不是正好他推到了鼎,感觉到不稳,所以发现了。”
郭璞奇道:“那只会是发现鼎的问题啊,哪会所有都发现,像那大桌子,我们移动了那么点,还重新画了线,怎么可能发现嘛。”
江晨哼了声:“笨蛋,发现一样被动了手脚,他自然会把所有风水局都检查一遍,只要有心自然会发现那些都被动过了。他发现了估计也没什么声张,知道动这些风水物是为了不让他上位,等着现在木已成舟时,我们才会发现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郭璞瞪大眼:“既然他发现了,你说他会知道是谁弄的吗?”
江晨想了想,摇头笑道:“应该不会知道是谁弄的,要知道,不想让他上位的人,岂止我们?”
郭璞一想,不由也笑了:“确实,他排位后的那些副职,都是潜在的敌人,怎么想得到是我们这管闲事的人弄的嘛。”
江晨笑道:“不仅是副职,除了L市的大老板,市里其他人都有可能。”
郭璞笑了下,又长叹了口气:“白费力了,唉!这人真的是命好,又知道隐忍,佩服啊!”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问道:“那天花板上我们放的那裁纸刀,你看了还在不在?”
江晨摇了摇头:“没空进去看了。不过我想,那天花板上真的是非常隐蔽,他打死也想不到,我们不仅破坏了,还弄了个东西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