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略过,不过0.01秒的时间,就已经离开。
她知道,刚才自己被偷包的时候,沈寒初不可能看不到。
“徐城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江烟的手上都是刺目的鲜血,被抬上救护车的徐城带上了呼吸机,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问:你有没有事?
江烟呼吸一顿,鼻子就有些酸,明明只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同她做过无数次最亲密举动的男人,却能冷眼旁观。
这一刻江烟觉得,也许忘不掉以前的人,只有她一个。
“我没事。”江烟看着他,低低说道。
“沈总,你在看……这是……一个包而已,偷就偷了,怎么还真的有人拿命去追,这是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女人嗲声嗲气的来到沈寒初的面前,挽住他的胳膊,满是轻视和不屑。
沈寒初凝眸,推开她的手臂:“是啊,一个包而已。”
女人见他上车,踩着高跟鞋连忙追上去,“沈总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杨秘书打开车门。
沈总裁长腿顿住,“回去吧。”
女人见他要赶自己走,顿时惊慌,“沈总,我如果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改。”
可回应她的只剩下快速驶过的车影。
车上,杨秘书透过后视镜,低声询问:“沈总,还去……酒会吗?”
他看到了跟着救护车离开的江烟。
沈寒初黑渗渗的眸子看向他,杨秘书一凛,不敢再轻易开口。
省医院。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徐城这才被从医院推出来。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徐城眼睛只能费力的睁开一条线,唇瓣微不可知的动了动,“江,小,姐。”
江烟:“怎么样了?”
徐城唇角艰难的勾了勾,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没事。
医生叮嘱一些术后注意事项的同时,护士和助理医生一起,将人搬到了病床上,江烟没有想到徐城此刻是没有穿衣服的,楞了一下,避开了视线。
医护人员显然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也没有进行特殊提醒。
一切妥当后,徐城苍白的脸上有些微红,眼神躲闪的不敢去看江烟。
原本觉得有些尴尬的江烟见状,到时有些诧异,“你真的还在上大学?”
声色场所无真话,虽然老板给他们几个打出的卖点是大学生,可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装纯情的人设。
徐城点头:“我是四方城大学的学生。”
江烟挑眉:“还是个学霸。”
说实话,徐城高挑健硕的体型,很难让人联想到会是重点大学的学生。
徐城:“你……是我学姐。”
江烟沉默两秒,却是转移了话题:“还在上学,为什么会出现在昭华?”
四方城大学的学生,不缺少从事正规行业的机会。
这次轮到徐城沉默,江烟见状没有再多问。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不能轻易宣之于口的秘密。
徐城的伤势比较严重,需要留院观察半个月,江烟将手头上还能拿出来的钱递给他。
毕竟耽误了人家的工作,还是为她受伤的,江烟理所应当的需要表示。
可徐城却看着这笔钱,低着头说了句:“江小……江学姐,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大学参观,那天我肚子疼耽误了时间,出来迷路到了一个表演大厅。我看到你穿着,看到台上一个穿着飘逸红裙子的女孩儿,跳着舞,单手在弹钢琴……”
那是徐城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那天傍晚的落日偏爱上了台上的女孩儿,她在余晖下翩翩起舞,只有一束灯光衷情的追随她。
她乌黑的发梢在发光,她所处的位置像是神殿,更是四方城十里灯火不灭。
后来,徐城就有了自己的目标。
他想要上四方城大学,文化课成绩不够,他就苦练体育,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只为了能距离她近一点。
“你喜欢我。”
半晌,江烟说了句。
徐城耳根泛红,支支吾吾,却到底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江烟顿了顿,“徐城,今天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我可能……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徐城:“因为……沈寒初吗。”
该是疑问的语气,偏偏用的是肯定的音调。
江烟看了他一眼。
徐城看向窗外,“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他的名字。江学姐,我其实,也曾经是被江氏集团资助完成学业的学生。”
只是,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当年的江董选中培养。
许是因为这层关系,江烟对徐城感到亲近不少,陪着他在医院直到天黑。
“明天一早,我再来。”
江烟已经给公司发了请假条。
她走到病房门口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正好就对上徐城依依不舍眷恋的目光。
江烟歪了歪头:“还有事?”
徐城咽了咽口水,连忙摇头,结结巴巴说了句:“路上小心。”
回到江宅的时候,江烟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她从医院拿了点药回来,她有些发烧。
“咔哒——”
有着三道锁的锁芯,却在转动第一圈的时候就已经被打开。
屋内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客厅沙发旁的灯开着,他坚毅的面部轮廓一半浸润在黑暗里,一半被灯光照亮。
江烟抿唇,深吸一口气,直接去了楼上。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要跟他纠缠。
“过来。”沈寒初阖上手中的照片,沉声。
江烟连脚步都没有停下,直接无视。
可下一秒,一阵激烈的慌乱后,沈寒初摁住她的腿在楼梯上,桎梏住她的抗拒和挣扎。
但——
他没有能够做下去,因为江烟直接拨通了叶妙妙的手机号,且已经接通。
“春宫戏,我敢演,沈总敢配合吗?”江烟嘲弄的看着他。
她没有忘记,上次兴头上的沈寒初是怎么在听到叶妙妙出事后,径直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