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万分的喊着“姐姐”。
银沙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在他一声声的姐姐里迷失自我的,这才会犯忌讳的跟他凑一块。
“你妈怎么样了?”银沙看了他数秒钟后,问道。
林木年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我会让她接受的。”
银沙:“……就这样吧,回去以后跟你妈说,你悔过自新了,然后尽快给她找个满意的儿媳妇,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走吧。”
林木年:“我会让他们同意的,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任何阻碍,我们没有任何血缘。”
银沙皱眉:“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本来就不会有结果,先不说身份问题,就说我比你大了五岁这件事情,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刚从小学毕业。”
若不是他的执意纠缠,银沙怎么都不会碰他。
林木年捏着手指:“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以后是吗?从来没有过是吗?”
银沙有些生气,被打的时候都没有生气:“有什么以后?林木年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以后,你别说还想要跟我结婚,我今年都二十九了,你才多大?你这个年纪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凭借一腔冲动罢了。
我们现在睡也睡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你也知道了,差不多得了,你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爸给你制定的人生规划往下走,将来家里的生意都是你的,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我只想要你!”林木年猛然站起身,红着眼睛喊道:“我只想要你!”
他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有以后,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银沙用最温柔的表情,说着最伤人的话,“如果不是你一再纠缠,我们都不该有这一段,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木年红着眼睛:“一切都是你在做决定姐姐,一直都是你在做决定,你想要我就要我,不想要我就一脚踢开,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银沙心下一疼,呼吸都带着刺疼,“前男友么,我有很多。”
林木年看着她无情的模样,像是一瞬之间失了声,他的嘴巴张了又阖,阖上又张开,却始终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所以,他就跟以前她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林木年忽然想起,当年他还在上中学时,曾经见过一个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握着她的手求她不要走,不要分手。
那时他很庆幸,她没有过多留恋的就甩开了对方的手,冷静无比的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现在,被分手的对象换成是他,他却疼的要死。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叔叔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你,是你引诱我?”
如果不是强忍着,林木年怕自己会直接哭出来。
银沙深吸一口气,不在意的笑了笑:“能是为了什么,姐姐为弟弟挡些风雨,不是应该的么。”
“嗬”,林木年仰着头,笑出了声,“就这样?”
银沙:“就这样。”
林木年走了。
像是逃兵一样的从病房离开。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后,银沙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也刹那之间凝固在脸上,她低下头,长发垂下来,几乎遮盖住了整张脸,让人再看不到她的面部神情。
王八蛋,早就让你不要来招惹我,你就是不听。
——
门外,江烟见林木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正想要质问两句,却看到了他湿润的眼角,话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你——”
“好好照顾她。”林木年留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烟皱眉,“他这是……哭了?”
沈寒初站在她的身侧:“嗯。”
江烟扭过头,有些不敢置信:“可是……他从小就跟个没有感情的小怪物似的,他怎么可能会哭?”
江烟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木年时的模样,她跟银沙从小就玩的好,知道她多了个便宜弟弟后,就一直想要见见。
那天她跟银沙经过一个巷子,不知道哪家的疯狗没有绑好,冲着她们直叫唤,跟发了疯似的,两人吓得往前跑,结果疯狗直接朝她们扑了过来。
把两人吓得尖叫。
林木年就是这个时候忽然出现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在疯狗朝她们扑过来的时候,直接快准狠的给他抹了脖子。
血水直接飞溅到他身上。
江烟吓傻了。
她愣愣的听到银沙喊了一声:“木年。”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杀狗的少年就是银沙的便宜弟弟。
狗并没有死透,还有口气在,方才的疯劲儿不在了,反而用爪子碰了碰少年的胳膊。
后来江烟和银沙才知道,这条狗是林木年的,因为吃了不知名的药物,造成了疯病,一直都是被绑着的,但是今天挣脱了绳索。
听说这条狗跟了他三年,一直陪伴着他。
可直到那条狗咽气,江烟都没有见他落一滴眼泪,他只是非常冷静的说:“本来也是活不久,与其这样疯疯癫癫的,也许死亡是解脱。”
那个时候他才十四五岁。
就这样一个冷酷的小怪物,竟然……哭了?
沈寒初眸色深深:“只要是人,就有软肋,以前没有,不代表一辈子都不会有。”
以前不会哭,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哭。
江烟抬起头,随口问:“你跟他好像很有共鸣?”
“是。”他说,“因为我也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江烟怔了下,移开了视线:“我,我去看看银沙。”
沈寒初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笑了笑。
“你们说了什么?”江烟坐在床边,问银沙。
银沙靠在床头,刷动着手机,看到一个搞笑视频后,笑的乐不可支,随口回答道:“能说什么,都说清楚了。”
江烟看着她的状态,皱眉:“银沙,你……我们之间一直没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