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闻声陡然转过头，在看到周慧灵的黑色紧身却用料极简的衣服以及她露在外面皮肤上的痕迹时，瞳孔骤然紧缩。
“她的伤势还没有好。”江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
晏之润那么抱住江烟，像是将世间珍宝搂在自己的怀中，“是她自己愿意的，小烟，我没有逼她，她人就在这里，你可以自己问她。”
江烟只是眼神看过来，痴然看着晏之润的周慧灵就已经懂事的开口，她虔诚宛如是信徒：“是我自愿的，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心甘情愿。”
她面对晏之润时眼中的炽热，让江烟毫不怀疑，这一刻，哪怕晏之润让她去死，她都不会犹豫，甚至会觉得荣耀。
周慧灵现在是晏之润最极端虔诚的信徒。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
而就在这个时候，晏之润贴在江烟耳边，说出了一个让她震惊到久久失声的话，他说：“小烟，为了把你带到这里，我差点打死我目前最满意的作品，都是为了你啊。”
所以——
所以——
江烟脖颈僵硬的回过头，半晌才面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把周慧灵，送到私人医院，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这一切，只是他布下的一个局？
晏之润爱怜的抚摸着她的侧颈，细腻的肌肤触感，让他沉迷，“是。”
他就这样承认了。
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就像是被毒虫爬过，江烟僵硬着，却没有避开。
“所以，那中的那个药，是你的手笔。”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查出来的消息。
一切不过都是他做出的一场局。
沈寒初以为掌握了他的动向，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江烟也以为自己探知到了他真实的一面，却都不知道，这本就是晏之润刻意展现出的。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江烟去向何处，都有沈寒初的人跟着。
可沈寒初有个不大不小却正好可以被利用的缺点，那边是自负。
一切尽在掌握后的自负。
他自认为一个人可以保护住江烟，所以，去医院没有带人。
周慧灵没有得到晏之润任何的回应，这让她有些不安，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跪在他的脚边，用脸去蹭他的裤脚，卑微而低贱。
江烟看着，脸色却白了起来。
晏之润感觉到怀中的人在颤抖，脸色一沉，便一脚将周慧灵踹开，周慧灵的掌心按在地上的碎片，殷红的血便从掌心流了出来。
江烟看着她如临大敌一样的跪在地上，惶恐的跟晏之润道歉，口口声声都是不该没有他的允许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江烟看着道歉的周慧灵，这一瞬，真正明白了晏之润口中所谓的“最满意”的作品。
所谓最满意的作品，便是没有灵魂，唯命之从的漂亮傀儡。
是曾经的江烟要被打造的模样。
“啊——”
在周慧灵一声声的道歉没有得到晏之润任何回应的时候，她开始扇自己，每扇一下，便是一声“对不起”。
江烟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
“滚！”
“滚开！”
“滚啊！”
江烟想要将晏之润从自己的眼前驱赶，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她又踢又踹里，晏之润只能先把人松开。
江烟想要跑出去，可她没有这个能力，她就像是个被锁住一只脚的鸟儿，飞不出这个牢笼。
因为她的情绪起伏太大，江烟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倒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
晏之润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找医生，但目光落在她捂着肚子的手时，硬生生的便压抑下了那份心疼。
他坐在床边，手指扶着她的腹部，“小烟你乖一点，这个孩子，我们不要。”
他拿出一瓶药，“空腹吃药不好，先把饭吃了。”
在此时的江烟眼中，他就是一个疯子，在晏之润给她喂饭的时候，江烟抬手就将碗打翻。
热面洒了他一身。
“滚！”江烟红着眼睛。
晏之润看着身上的面，又看了眼穿上不听话的女人，接过周慧灵地上的毛巾徐徐缓缓的擦拭了两下，“小烟，你太不听话了。”
他说不听话的小姑娘要受到惩罚，便要强行给她喂药。
江烟挣扎抗拒之间，吼了一声：“我没有怀孕！”
晏之润手下的动作一顿，而就是这个停顿，让江烟从他的压制中逃脱，她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像是惊弓之鸟。
晏之润微笑着问她：“小烟，你又在骗我。”
江烟：“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怀孕！怀孕是我骗沈寒初的，我根本没有怀孕！”
晏之润看着她数秒钟，认识二十多年，他很了解江烟，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闪躲和隐瞒。
可——
“叫医生过来。”晏之润沉声对周慧灵说道。
他的指令，就是周慧灵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在周慧灵离开后，晏之润轻轻的摸了摸江烟的头，笑着说：“小烟我从来都很相信你，从小到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等医生来了，我希望他告诉我的，跟你说的一样。”
“我希望，我的小烟还是那个干净的小烟。”
连抚摸的动作，都像是珍之又珍。
江烟却感受不到来自他任何的爱意，如果这也能称之为爱的话。
“就算没有怀孕，我也早就跟他上过床了。”江烟哑声开口。
晏之润手下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下、僵住。
江烟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七年前。”
“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而你现在的，也变成了我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你说过，你会改。也说过，不会再继续……”
“因为我爱你！”晏之润厉声道。
他神情执拗而疯狂，嘴角带着她最熟悉的笑，两种完全应该相斥的情绪在同一张脸上，透着的只有诡异。
“七年前，你们在一起的那晚，你在用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你的脖子上是他留下的吻痕，你的眼里藏着他……”
晏之润摸着她的脸，“你不该这样的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