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两万多人,山呼海啸一般的大喊,形成了一片片的气浪,所有在与叛军厮杀的将士们,几乎又燃起了无穷无尽的希望与勇气。
反观叛军,尽管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个首级是杨玄纵的而不是杨玄感的,但给对方这么一叫,也为之气夺,夫战,勇气也,一方气势如虹,另一方变得沮丧,则胜负之数倒置!所有正在与隋军接触,厮杀的叛军将士们,几乎齐刷刷地转身就跑,势如山崩!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象病毒一样在战场上迅速地蔓延开来,没有直接挤到前面厮杀的预备队们整齐划一地脚跟后旋,丢盔弃甲,争先恐后地开始了大规模逃亡。
持剑督战的杨玄挺虽然厉声喝止,甚至亲手杀了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逃兵,却也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人象奔腾的河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命,就连前方厮杀的士兵们也多数加入了这个行列。
终于,杨玄挺抬头看到了自己二哥的脑袋挂在了卫玄的帅旗下,他急怒攻心,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老血,他的身体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被一个惊慌失措地从他身边跑过的士兵一擦,终于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有些慌不择路的士兵们从他的身体上踏过……
韩世谔在阵中痛哭流涕,他久经战阵,深知兵败如山倒这个道理,现在这情形就如同泰山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倾倒,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是无能为力,他抚胸大哭几声,对着后面的传令兵道:“传令,全军撤退,两翼和中央的骑兵以劲弩压住阵脚,掩护前方的战士们撤离!”
隋军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已经无力再继续追杀了,持续了一天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刚才几乎都是靠着求生的意志在勉强支撑,叛军的士兵们终于从他们眼前消失。他们一个个或跪或躺,却是没有人还能跑得起来,去追杀敌军了,。所有的人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可怕的,恶梦般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杨玄感的心在滴血,他的腿部伤处也在不停地向外冒血,他紧紧地抓着战车的护栏。猛地一拧,这木质的护栏,竟然就给他生生地扯断,可是这会儿,给冷风一吹,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清醒,不再象刚才那样狂热,他长叹一声:“罢了,兵败如山倒,已经不可收拾了。传我将令,所有部队,在这附近重新集结,随我杀回大营去!”
比企谷设的心情很好,因为就在刚才,他的前军骑兵,终于把最后一道燃烧着的拒马给拉开了,叛军的前军大营,几乎只剩下了一道燃烧着的木栅,只要等火势稍弱。他一声令下,一万多精骑就可以杀进大营,肆意地烧杀掠夺了,桑显和叫他不要抢东西时。他只是当耳边风,嘴上虽然答应,可是心中却在冷笑:“不让老子抢东西,那老子来这里做啥?我们突厥人从不打无利可图之战,这个道理还要老子亲口说出来吗?”
一阵马蹄响声由远而近,比企谷设不满地对左右说道:“不是说过了吗。什么事也别来打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