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让的脸色一变,叫了起来:“怎么可以撤退呢?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我军气势如虹,从者如市集,现在要退了,不就是表明我们怕了官军吗,只怕手下的兄弟们都要失望而离开啊!”
李密冷冷地说道:“我军士气如虹是不假,但官军在得了粮食之后现在也是士气如虹,之前我们占有优势,就是因为官军缺粮,被迫冒险进攻,我们可以从容应付,现在他们不需要冒险进攻抢粮了,正面堂堂之阵作战,我们还有多少优势可言?”
翟让勾了勾嘴角,说道:“官军就算正面进攻,也要渡过洛水,我军据洛水而立营,稳固防守,他们也没多少办法的,魏公,就算敌军锋锐正盛,但是我军深沟高垒也不是吃白饭的,一定可以对他们造成重大杀伤!”
李密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得是正面对拼了,我军现在虽然号称百万之众,但一大半都是新附的饥民与普通的山寨义军,不习战阵,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发放米粮,才会来投奔,这些人是没有战斗力的,还不如第一次洛水之战时的那些各路义军,放在前线顶的话,只怕会是兵败如山倒。”
说到这里,李密叹了口气:“其实这次我的内马军和裴柱国的铁骑部队如果兵力足够的话,也不是不能打,只可惜上次黑石和月城之战,我们的精锐铁骑损失过半,现在还需要时间抓紧训练,要训练出精锐的铁甲骑兵,使之号令如一,可不是象步军那样斩木为兵,发个刀盾就可以,那可是得长期训练,至少要半年时间才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这样训练,只能先退避一时,再图良策。”
翟弘嚷了起来:“魏公,不要这样说,我们瓦岗就算大半是新附义军,需要训练,可是老兄弟也是有个二三十万的,你的部队上次折损严重,可是我们老瓦岗的部队,还有各位头领的部队可是保存完好啊,上次一战,我们还趁机缴获了大批隋军的装备呢,弟兄们的士气很高,都想打这一仗,一雪前耻,怎么能退呢!”
翟让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唇抖了抖,没有接这话碴,从内心里,他是不想去和隋军硬拼的,但是就此放弃苦战而得的回洛仓城,就等于放弃以后攻击洛阳的机会,他也实在是不甘心,这几天他一直和身边的人合计,也许这次,就是重新夺回权威,从李密手上再次接过瓦岗大权的好机会,但是机遇巨大,风险也巨大,真要他表态了,那就得拿手上的本钱去硬拼,是胜是负,还真不好说呢。
李密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翟让,说道:“翟司徒,不是我不信任你和老瓦岗弟兄们的战斗力啊,只是,只是上次的洛水之战,你的部队在前寨弟兄们军溃之时,迎敌而上,虽然勇气可嘉,但是跟隋军的交手,却是没有占到上风,最后自己也溃退了,上回还可以说是隋军气势正盛,我军一线的新附兄弟们顶不住,可这回,还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