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血污的脸上,剑眉大眼,高高的颧骨,一脸的笑容,却并不是杨玄感那张棱角分明,遍是短髯的脸,此人分明就是关陇大将,韩擒虎的长子韩世谔!
韩世谔笑着看着宇文成都,二人曾同朝为官,同军为将,平时私交也还可以,怎么会认不出来?但宇文成都立功心切,看韩世谔一招杀败了宇文仲武,就想当然地把他认作了杨玄感,直到韩世谔的面当被打掉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宇文成都恨恨地一拍大腿,厉声道:“唉呀!想不到你韩世谔,也算一代名将了,居然,居然会自降身份,去当那杨玄感的替身骑士,你韩家的几代英名,算是给你韩世谔给丢光啦!”
韩世谔的脸上却是露着胜利者的微笑:“我兴兵除暴,讨伐无道昏君,虽然功败垂成,却也可以名留青史,从起兵的那一刻,我韩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都可以置之度外,而那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宇文成都咬牙切齿地说道:“混蛋,真的是死到临头,也执迷不悟!你韩家世代是我关陇家族,圣上对你家,对你父天高地厚之恩,让你们家从一个普通的中等世家,一跃而成国公家族,而你却是狼心狗肺,不思报国,却跟着杨玄感谋反作乱,现在兵败被擒,居然还有脸说什么名留青史!”
韩世谔哈哈一笑,朗声道:“主上无道,自然天下人共击之,当年西魏开国八大柱国家族,赵家和独孤家因为反抗奸臣宇文护,虽然也落得身死家破的结果,但是公道自在人心,等到奸臣宇文护身死党灭之后,这两家仍然是名留青史,宇文成都。杨广昏庸残暴,你别以为你们宇文家可以一手遮天,永享富贵,早晚也会给他卸磨杀驴,落得跟我们家一样的下场!”
宇文成都咬了咬牙,举起了凤翅镏金鎲,眼中杀机一现:“老子先把你当驴宰了。让你再胡说八道!”
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将军,不可。不可啊。”
宇文成都扭头一看,只见宇文仲武正抱着马脖子,眼中光芒散乱,口角处鲜血长流,正看着自己呢。
宇文成都马上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说道:“仲武,你还好吧,刚才我要擒拿这厮,未顾得上看你。怎么样,你伤势如何?!”
宇文仲武略微直了直身子,说道:“一点皮外伤,不妨事,将军,这韩世谔,乃是。乃是敌军的大将,生擒献俘,比,比在这里杀了他更好。而且,而且现在杨玄感正找不到,也许。也许此人知道杨玄感的下落!”
宇文成都心念一转,笑道:“仲武说得极是,韩世谔,你若肯说杨玄感现在在哪里,我就饶你不死!甚至,我还可以在至尊面前,为你求情。以至尊的个性,只要诛杀杨玄感这个首恶,还有李密这个狗头军师,你们其他人,或可无事。”
韩世谔哈哈一笑:“宇文成都,你以为我韩世谔是你那个没骨气的爹,要在杨广面前磕头求饶,然后一辈子当奴隶是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