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这一下眼中绿光闪闪,在这黑夜里如同一头恶狼,配合着他浑身四溢的杀气,以及在林中开始啼叫的夜枭,让人见了,不由得浑身发寒。
红拂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想不到你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王世充,看来我和越国公都要对你改变一下看法了,好吧,你说的话我会如实向越国公汇报,至于他肯不肯要你,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我王世充大好男儿,生于天地间,就算是皇上,也谈不上要不要我,合得来就在一起共事,合不来我大不了辞官回家,也用不着靠谁。红拂姑娘,请你回去跟越国公说清楚,跟我王世充,只有平等合作,别指望拿我当下属吆来喝去的。我不是封伦,不会那样死皮赖脸地巴着他。”
红拂微微一愣:“王世充,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可以和越国公平起平坐我提醒你一下,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你不是高仆射,不是苏纳言,别以为你使个阴谋,耍耍手段,利用了皇上的疑心病斗垮了王世积,就真的是朝廷重臣了,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能招些死士,就可以纵横天下,告诉你吧,你差得还远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道理我二十年前就明白了,我的实力,你所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陇右那里我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拉起几万人的武装,请问越国公有这个实力吗表面上看他位高权重,控制了半个朝堂,可以和高仆射分庭抗礼,可真要是皇上想动他,他还不是只能束手待毙,连逃都逃不了跟王世积一样,死得连条狗都不如。”
红拂的脸上怒气满满。嗔道:“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说越国公,王世充,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存了谋反之心”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我存了什么心,越国公最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来找我,如果只是正经八百地在朝堂上勾心斗角,那他还不如找封伦呢,他愿意在现在这个时候来主动找我,一是看中了我的将才,打仗时可以建功立业,名正言顺地提拔我;第二是看中了我的钱,但越国公自己富可敌国,这不是他主要着眼的地方;他真正看中我的,还是我心狠手辣。还有这颗勃勃的野心吧。”
红拂一动不动地看着王世充,摇了摇头:“你倒是有意思,对自己毫不加以掩饰,王世充,我可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演戏装孙子演了这么多年,今天却对我这样和盘托出,甚至对你的谋逆之心毫不讳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世充正色道:“在高仆射面前,自然得戴着面具演戏,一来当时我实力不够,二来那时我除了王世积。也没别的仇人,稳稳当当地立功升官,走正路,那是我当时唯一的选择。”
红拂眼波一转,笑道:“可是你奋斗十年,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富可敌国,又有了一定的权势,还借着你的商行开辟出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这本身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你现在却突然要选择一条黑暗的谋逆之路。这又是为什么你难不成还真的想自己当皇帝要知道现在可是太平盛世,人心思安,你以为你真的起兵造反,又有多少机会”
王世充点了点头:“红拂姑娘说得没错,在皇上的治下,这大隋的江山如铁打一般,没有任何武力颠覆的可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跟宁州,交州,岭南的蛮子那样,当个山高皇帝远的草头王,名义上接受朝廷的册封罢了,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好好地在朝中为官,也许十几二十年后,也可以当到尚书,甚至更高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