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太极殿。
王世充坐在空空如也的龙椅边上的一个绣墩之上,一如一年前坐在杨侑的御坐边的李渊,或者是两年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杨侗。自从东都宫变以来,杨侗就被他软禁在了后宫之中,对外的说法是那天的宫变中受了惊吓,暂时不能理政。而借由这半个多月的时候,王世充重新安排了朝中的人事,尤其是整编了军队,这一次可以说东都的军政大权,尽在他手中,已经形同帝王了。
王世充一身深紫色的官袍,目光威严地从殿上的群臣脸上扫过,沉声道:“国家不幸,先帝遇害,而陛下身边又出了元文都,卢楚等奸臣,外结反贼,内害忠良,甚至在阴谋败露之后还想要狗急跳墙,企图劫持圣上,导致圣上受了惊吓,到现在还不能上朝理事。我等身为臣子,就更需要在此危难之时,尽心竭力,以报国恩啊。”
一身紫袍,官至内史侍郎,位居群臣之的魏征站出队列,沉声道:“郑公,我等一定会效忠陛下,也希望在此时您能带领大家走出这段危难时机。现在我们大隋几乎只剩洛阳孤城一座,而各路反贼纷纷称王称帝,今天接到了消息,就连凉州的李轨,还有江南的沈法兴,都各自称帝,置了文武百官。”
王世充的嘴角勾了勾,面无表情地说道:“凉州和江东都已经是偏远地区,李轨和沈法兴也无出色才能,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罢了,乱世中或可割据一方,一旦天下平定,必为人所灭,到时候毁家灭族,亦是今天之祸矣!诸公当以之为戒,切不可起任何非分之念,不臣之心。”
所有的官员们齐声道:“郑国公所言极是,吾等亦当以之为戒,断不敢有非分之心!”
王世充点了点头,沉声道:“魏侍郎,李轨那里和薛举暂时休战了,暂且不管他。但那沈法兴,打着为先帝复仇的旗号起兵,三个月内,江南各州郡尽落入其手,现在他已经尽有江南之地,而江都还在陈棱的手中,被杜伏威李子通这两个反贼所包围,沈逆也有进攻江都之念头,现在江都的情况如何了?”
魏征微微一笑:“回郑国公,那杜伏威和李子通本来是一股的顽匪,也都是先后从齐鲁的长白山地区进入两淮地区的两股贼寇,但因为分赃不允而火并,李子通设酒宴请杜伏威来赴会,席间出动伏兵袭杀杜伏威,致其重伤,险些丧命。而当时来整来将军趁这两贼内讧火并,出兵击之,大破其军队,几乎一举灭两贼。”
来整微微一笑,他这会儿换了一身红色的将袍大铠,已经是来护儿曾经担任过的右骁卫大将军了,沉声道:“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本来趁此大胜,末将想一举消灭二贼,只可惜这时正好江都危急,于是末将只能率军跟随郑国公,来东都救援,反倒是让二贼躲过打击,成了气候。”
王世充看向了来整,说道:“来将军,你跟那杜伏威,李子通二贼交战多年,对他们二人的评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