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贵正在西营的寨门口,站在岗楼之上,看着远去的大军所扬起的尘土,不住地唉声叹气,身边的两个副头领里,左边的一个包着红头巾的副头领,笑道:“大哥,军师不是说了嘛,咱们在这里只要守住大营,那就是记头功,这样还不用担危险,多好?”
另一个扎着黑巾的副头领点头道:“是啊,大哥,听说那张须陀可是厉害得紧,多少路好汉都折在他手上了,就是那左孝友,咱们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那可是济北一霸啊,十万之众,一朝就给张须陀打垮,老实说,听到这消息时,我都有点害怕了,想要回咱们二狼山呢。<{<〔”
张得贵一转头,眼中凶光暴闪,吓得这个副头领一下子捂住了嘴,只听到张得贵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是早说了吗,不许再提什么回二狼山的事,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么?”
那副头领连忙说道:“对不起,大哥,小弟只是一时失言,还请大哥恕罪。”
先前的那个头上包着红巾的副头领勾了勾嘴角,说道:“大哥,其实咱们自从从二狼山下来,加入卢大帅的队伍后,可以说是处处受气,哪有原来在山上自在,一路行军打仗,咱们兄弟全是得给他们这些河北人扛包拉车,军功也不带咱们分点,最后分战利品时全是给些人家挑剩下来的,还要看人脸色,大哥,咱们兄弟乱世里上山,是为了求个痛快,可不是要这样窝囊的!”
张得贵叹了口气:“你们说的事情,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咱们在二狼山的时候,只要几个月下山打次秋风,就可以一年不愁吃喝,可是这一年多来,咱们还抢得到粮草,掠得了猪羊吗?”
那个黑巾头领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天下大乱,各个村庄的百姓都他娘的逃了,咱们山上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可是抱在一起没吃没喝,这才只能投靠卢大帅,还不是因为人家能给咱这几千弟兄一口饭吃吗?可是,可是为了吃饭就要受这些个鸟气,大哥,兄弟我不值啊。”
张得贵咬了咬牙:“哼,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投靠他卢明月,还不是因为他兵强马壮么,但姓卢的自己的老弟兄也就那三四万人,其他的多半也是跟咱们一样,半路加入的,他并不会给这些人真心。”
“这不,这次打仗,他的三万骑兵冲在前面,要是能一下子打垮张须陀,那功劳就是他的,要是打不过,就等着后面跟进的那七万多各路寨主的人上,他最后再冲,这个招数,我们见了也不是一次两次吧,反正最后战利品是他来分,他说了算。”
红巾头目咋了咋嘴,说道:“大哥,那要不要趁着这回他跟官军作战,咱们干脆就拿了他的这些辎重粮草,然后自立呢?在这乱世里,有粮就不怕没兵,别的不说,就是那左孝友散出去的八万人,也能招来呢。”
张得贵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卢明月在和隋军大战,再说了,人家当时毕竟收留了咱们,不能做这种事,要是他打败了,手下四散了,那咱们拿着粮草走,也不算亏欠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