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的大将军终于有时间来见我这个老头子了。这几日我来过几次,都听说将军在闭关研思,可让我好等。不过将军家的香茗着实合我口味,黎家小兄弟又有趣的紧,这等待倒也值得。”阎庞老将军起身微微行礼,语气也相对轻松倒有些像拉家常。
黎均语气恭敬道:“让老将军久等实在是本人之过,只是闭关之事也确实重要,还望将军海涵。不知老将军有何事一定要亲自前来,派一信使我自会亲自上门,也不用等候如此长的时间了。”
阎庞摆摆手道:“说这些干什么,想当年我们也是在一起拼杀过的战友,这时候哪有这么多规矩。来便是来了,就算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叙叙旧还不让了吗。来来来,让我们坐下再谈。”
黎杰为阎庞和黎均续上香茗后,便退了出去。清淡的香气在屋中若有若无的萦绕,黎杰的脚步声远去后四周便再无声响,二人都像是融入这环境中一样和谐的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阎庞抿了一口香茗道:“黎均,先前在议事堂中我反驳了你的观点,你可对此心有不满?不过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十分不爽,毕竟在场的除了你,谁也没有真正去过北方前线,各方判断定不如你全面。若你真觉得过意不去我可以在这里道歉。”
阎庞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不想和自己搞得太僵。老将军一家虽然鼎盛,但近年来却有下滑的迹象,家中小辈出名者并不多。黎均虽然暂时失势,身上的威望却是实打实的,阎庞绝不希望因为一句话而交恶。
“老将军这说的什么话,在议事堂中大家都以国人身份自居,没有一点私心。老将军的考量我自然理解,而且当时反对我的并不在少数,只能说我的理由还不够充分罢了。不过,您这次亲自前来不可能就是道个歉吧,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此一讲不用顾及太多。“黎均自然不会给阎庞什么脸色看,老将军说得对,二人曾经也在一起拼杀过,没有什么是无法调和的。
阎庞点头道:“我来此确实是有事情要和你说。议事长他已经邀请其他三方联盟,三日后便会召开四方会谈。此次会谈之复杂你我皆知,南方联盟是都兰王亲自前来,他传闻是个说不通情理的石头。赤约则派来了三鸦,这三个老滑头可是连肉沫都不会放过。而翼联则是十领主,也不知道会不会给给我们下绊子。这些你都要做好准备。“
来者都在意料之内。南方联盟向来由都兰王一人独揽大权,赤约则派来了他们的大脑。而翼联作为四方中最分散的联盟却能分庭抗礼到现在,十领主功不可没。
“那北方联盟要用何阵仗去迎接呢。议事长作为代表肯定会前去,听将军的意思我也应该需要出席。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人选?“黎均问道。若是己方阵仗不够强大,未免会被看扁。而己方过于强势又不利于谈判,毕竟北方联盟多年的统治力一直让其他势力嫉妒不已。
阎庞品了一口香茗后才继续道:“埃沃索德,他会和你们一同前往。记得和他好好打打招呼,听说和你的关系还不错。“
“苍箭“埃沃索德?北方联盟的神射手,三年前消失了踪影后便一直没有消息,然而却在自己闭关的时候回来了么。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他应该会支持自己的决定。
“埃沃索德我已经有多年未见,此次相见却是需要好生迎接。他心中之正义崇高如高洁的白塔,有时我都自愧不如。这次他回来可带来了什么消息么,几年不见肯定成长不少吧。“黎均回忆起和埃沃索德共事的那些过去,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哈哈哈,这就需要你自己去确认了。先前我不过是在匆匆一瞥间看到了他的身影,具体情况我也没细问,就当是给你留个期待吧。这第一件事我也算是说完了,这事其实是议事长委托我前来告知于你的。而下一件事则是我的私人问题,不知将军能否听我说说。”阎庞老将军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黎均点头道:“老将军但说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事情绝不会有第三者听到。”
阎庞舒了口气道:“其实你也知道,咱们北方联盟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由贵族院决定的。我这么说你应该清楚,这次只有你们三人前去,决定的事情太大而参与的人太少。我在此只想问问黎均将军,若是由你做决定,你会用什么代价换取其他势力的信任,或是帮助呢。”
由我做主?阎庞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何还要如此发问。黎均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道:“老将军有什么担心倒不用旁敲侧击。贵族院已经将我的提议否定,我说的那些自然也不会再提。倒是我一直想要和你们求证,难道议事长真的想用一两句话就得到其他势力的支援么。没有眼前的事实说什么都是谎言不是么。”老将军问的这些反而是黎均久思不得的问题。
“你说的对黎均,北方联盟已经衰弱了,早已不是四方中的主宰。只不过有很多人都不愿意醒来罢了,当然我也是其中一员。”老将军叹了口气道:“然而南北受敌的我们只能选择自己的死法,是维持着北方联盟的尊严死去,还是在摇尾乞怜中被吞并。你是知道的,失去了北方我们会有多么脆弱,让不让外来者进入北方要塞都是一条绝路。“
“不,希望还没有断绝。就算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也会全力保护联盟。虽然我现在还无法找到两全之策,但时间还有很多。我会找到那条生路,就算没人信任我。“黎均果断打断了阎庞后面的话,或许就连自己也不敢深想自己所做一切的后果。
那夜二人聊到很晚,阎庞老将军走时,街巷中已无半点光芒。没人知道二人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中交流了多少迷思与心路,就像未来之事也没有人能提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