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这森林真的有说的那么邪乎?我看这几天也没出什么事情嘛。倒是这一天到晚阴森森的,怕不是没有鬼自己心里都生出来鬼了。”第四小队的队尾传出窃窃私语,一名士兵悄悄的和周围的人说着话,几日的安稳让他的神经早已没有那么紧绷。
另一个士兵皱眉道:“你可别乱说,我们能这么安全还不是因为没有打破这里的禁忌,你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咱们这么多人呢,别因为你一个害的我们都危险。”
那士兵不以为意道:“什么禁忌不禁忌的,我看都是骗人的吧。那些所谓的冒险家为了夸大自己的功绩才把这里吹的这么玄乎,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分辨真假了。就拿那个不能生火的禁忌来说吧,虽然这里却是黑暗,但是总有几处会有光线落下来。那为什么没见有东西聚集在光线处呢?你若说那些烂泥似的无光者能分辨出阳光和火光的不同来,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对于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有的战士是赞同的,当然也有反对的。不过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那都无关紧要,毕竟再怎么样也没法违背上级的命令,充其量不过是发发牢骚。
小心的绕开一处飞鸟状的石台,一片阴影让这本就暗淡无光的森林变得更加黑暗。那并不是先前一样顶天立地的石柱,而是一块宽阔厚重的石碑状的物体。其上刻画着一些繁复的符号,不过其中的意义所有人都并不了解。
开裂的碑身和深深嵌入其中的植物的根茎,告诉所有来访者这远古之物的悠久历史。上面的文字见证着日复一日的黑暗,甚至可能也见识过这里曾经的生机盎然。
然而就像地下森林一样,那犹如眼泪的裂纹也在诉说着孤独的悲伤,让所有人在惊讶过后,都不由自主的想起温暖的珍贵。
然而这种悲伤只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凯德力萨几乎沉浸在情感之海中,强大如他都有些难以自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排斥自己的森林还要向自己倾诉悲伤,其中往事为何早就难以探明了。
凯德力萨尝试将这些复杂的情感忽略掉,然而却没什么成果。这是无法控制的本能,身体被环境重重包围,早就没有了喘息的空间。
然而旅程还是在继续,他不过是刚刚到了森林的外围。想要穿过这片森林还需要二十日,真是难熬。
凯德力萨拨开一丛杂乱的荆棘,寻找着羽太的记号。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停了下来,眼前的难道是一个房屋么?材质似乎和那些石柱十分相像,或许是因为有些低矮的原因,这个房屋保存的十分完好。
难道那些巨大的石柱曾经是某个建筑的一部分?这简直太荒谬了。如果光是支撑都有如此高度,那整个建筑不得冲到天上去了?
凯德力萨小心翼翼的靠近石屋,从风格上看和现在中州的建筑风格毫无联系。石屋没有设置窗户,在这种黑暗中,窗户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然而没有窗户也就算了,为何连大门都没有,凯德力萨很确信这石屋不是实心的,那又要怎么进去呢?
诸多疑问徘徊在脑海中久久没有答案,凯德力萨不可能真的去做出什么破坏的举动,万一触碰了什么禁忌可就危险了。
在前方的石柱上发现了羽太留下的标记,上面警告着后面的部队,往后的路要加倍小心,以那石屋为分界线,森林似乎出现了某些改变。凯德力萨若有所思,确实有什么不同了,但是是什么来着,一时间还真说不上。
前行约半日,凯德力萨再度看到了那个没有面目的无光者。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之前的无光者虽然也不算多,但一天总能见上十几次。然而这个无光者是近两日以来的唯一一个,不知为何他们的数量在减少。
而且这个无光者明显和之前的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其更加庞大的体型,已经和凯德力萨的体型不相上下了,其次他们的速度虽然还是很慢,但比起像是在蹭着走的小型无光者来说,这只已经呈现出完整的走路姿势。毫无疑问,如果他想要奔跑起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凯德力萨担忧的是,这个无光者并没有背离自己远去,当他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那一刻起,这个无光者就不停的逼近着自己。寂寞无声的前行在黑暗中是那样瘆人,这东西挡在必经之路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凯德力萨示意随行的低级战士在前方先行,他有些东西想要求证。凯德力萨等所有的战士都走到自己前面后,忽然冒险远离了安全的航道。没有按照羽太的指示前进,而是向另一个方向简单的深入了一些。
这一瞬间,凯德力萨的精神压力猛然增长,明明才偏离了不到百步,却好像直接从天堂走到了地狱。更加深沉的黑暗席卷而来,试图侵占闯入者的心神。
然而这些凯德力萨都能够抵挡,他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凯德力萨死死的盯着那个无光者,等待着他的下一次行动。
依然是无声无息,然而凯德力萨已经有了答案。那无光者很明显的转了个方向,直接舍弃庞大的虫人军队,直勾勾的向着凯德力萨的方向而来。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凯德力萨之前仅仅是有些猜测,然而现在却已经完全确定了。
或许越是深入,这种无光者就会愈发强大。先前之所以惧怕自己,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实力的差距。而他们的内心却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又或者是想要将自己驱逐出去。
然而为什么是自己?无论怎么思索,自己的脑海中都没有任何有关于无光者的记载,更别说有什么恩怨了。无视了虫人却对自己有敌意,难道这些东西也是虫人的一种么?
这未免有些太过于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