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替他散热

借此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回想自己的过往与痛苦,慢慢收拾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如果这是在任务中,她已经死了。

只是,这是她的平凡的人生罢了。

褚璃月低声自嘲了一下!

人在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就会变得很佛系,就像现在,褚璃月放松了挺直紧绷的背,突然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死去也没什么遗憾的。

她看遍最高处的烟花雨,也领略了最平凡的柴米油盐,她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褚璃月转过身去,眼神细细勾勒夜君澜的面庞。她的目光触及到他额上粘着的细碎发丝,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替他拨去。

指尖下燥热的奇异触感让褚璃月微微皱眉。

她探上他的额头,低声道:“他发烧了。”

轰!

一声惊雷震碎下着滂沱大雨的天空,褚璃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鱼贯而入的冷风像猛兽一样冲进破庙。

褚璃月长吐一口浊气,夜君澜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身上愈发的烧灼。

思索片刻,褚璃月起身将破败的门关上,又拾了一些木头丢进火堆里。

砰!

关上的门被风吹开,地上的火堆还未燃气熊熊烈火,就被风吹熄灭。褚璃月看着好不容易点燃的火堆就这样消亡,无奈的叹气。

将散落的火星逐个踩灭,褚璃月忽然感受到雨水灌进她的颈间,回头一瞥,只见,大风带着大雨闯进破庙,一寸一寸的侵略。

眼看着雨水就要落在夜君澜的身上,褚璃月搀扶着夜君澜起身,朝着破庙里间挪去。

她不敢看布满蜘蛛网的神像,她总觉得他们能看穿她,看穿她的灵魂。

褚璃月深吸一口气,她不能乱,夜君澜的毒还没解,身为一个医者,她不能丢下病患不管。

“夜君澜,你放心,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在救你。”

褚璃月将夜君澜放在干枯的稻草上,嘴里呢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词汇。

褚璃月长吐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害怕,夜君澜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利用空间医疗机械,经过多次分析,终于找到暂缓的办法。

现在,她在休息的间隙,翻看了古今中外的医书,又经过现代医疗机械的研究,她找到了研制解毒的配方。

“夜君澜,冒犯了。”

说话间,褚璃月扒拉开夜君澜的衣服,她现在要用物理降温的方法给夜君澜退热。

夜君澜处在昏迷之中,褚璃月也不担心她的秘密被夜君澜发现,从空间内拿出手电筒,点亮阴暗的破庙,白炽灯散发的光亮让褚璃月更不敢抬头去看神像。

“不行,褚璃月,你不能乱,你不能胡思乱想,夜君澜还等着你救,你必须保持清醒。”

褚璃月自我醒脑,许是夜君澜的病情让她紊乱的心情得到缓解,又或者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

褚璃月起伏不定的心,真的平复了许多。

呼!

褚璃月从空间拿出一颗解毒药,这是她在休息的路上,神识溜进空间配制的。

她将解毒药放在夜君澜的嘴里含着,又拿出酒精和棉布,开始替夜君澜的身体降温。

褚璃月先擦拭着被她扒拉开衣服的胸膛,细致的擦拭着夜君澜的每一寸皮肤,若夜君澜醒着,一定会看见褚璃月红透的耳朵。

她虽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人,可这黑灯瞎火替人擦拭还是头一次,而且,这场景,更像是她强抢民男。

抛开脑中的杂念,褚璃月一直提醒她自己,她是医者,夜君澜是病患,医者救治病患,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有什么好别扭的?

擦完胸膛,褚璃月开始擦夜君澜的后背,她发现夜君澜的后背有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疤,心口突然一阵隐痛,看见伤疤,她想起了她当特工的日子,特工就像是暗夜的眼睛,暗夜指哪,她就要往那处去。

做任务时,身上难免会带着伤痕。

安逸的日子待久了,她都差点忘了在刀尖舔血的日子。

只是,她没想到夜君澜身为王爷,身上也带着几道伤疤。转念一想,她又不觉得奇怪。

夜君澜被民间百姓称为“战神王爷”,即便是战无不胜,在战场上哪有全身而退的。

收捻飘远的思绪,褚璃月专心的擦拭着夜君澜的后背,她总觉得自己面对夜君澜,做不到真正的医者对病患的态度,总是被微不足道的小事岔开了思绪。

……

擦拭完上半身,褚璃月将夜君澜的衣服穿戴好,她还真做不到把夜君澜的全身都擦一遍,就算夜君澜昏迷,她也过不去那道坎。

若换作常人,她可以当对方是个木头桩,面不改色的救治,可偏偏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夜君澜。

褚璃月换了一块棉布,将酒精倒在棉布上,将棉布放在夜君澜的额头,掰开夜君澜的嘴,她发现那颗解药丸已经融化,终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没有融化,她恐怕得想其他办法。

褚璃月没有将夜君澜重新放平,将些许稻草立起靠着石墙,感受不到凉意,褚璃月才扶着夜君澜,让夜君澜背靠着。

夜君澜身上的烧渐渐地褪去,褚璃月将手电筒等一系列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通通丢进自己的空间。

她原本想喂夜君澜一包感冒药,可夜君澜才服用解毒药不久,不能和感冒药混合使用,否则,会让两者的药效产生排斥,从而失去药效本身的作用,还容易引发隐藏的副作用。

收拾完一切,褚璃月打着哈欠,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彻底的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困意。

她原本该守着夜君澜,以防半夜发生情况,可她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仅存的理智也消失在困意之中。

歪歪扭扭的睡下,不知不觉间,褚璃月直接趴在夜君澜的怀里,扭了扭脖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破庙外依旧下着淅沥的小雨,雷电不知何时不做声响,小雨失去动力,渐渐地被云层遮蔽,重新缩回云层。

漂泊在空中的云层四处游荡,寻找下一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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