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谁被打得满地找牙？”陆悠悠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小沫，刘沫，就是刚刚泼了顾乔木一脸水的护士。
“悠悠姐。”刘沫转身看向陆悠悠，道，“没，我没说什么。”
“嗯？”
陆悠悠眉心一皱，觉得刘沫举止反常，且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就那么疑惑地盯着刘沫。
刘沫被她盯得心虚，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刚才遇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陆悠悠皱眉。
刘沫这样说，她还是听不懂。
刘沫嘶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顾乔木嘛。”
她故意把“顾乔木”三个字说得含糊不清。
听起来就像是“咕噜噜”。
陆悠悠一脸茫然，“谁？咕……咕噜噜？”
刘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吐字清晰地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是，顾、乔、木。”
陆悠悠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你、你见到他了？你还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她神色惊恐地道。
“没有啦。”
刘沫解释说，“我就是……就是用水泼了他一脸。”
“什么？”
陆悠悠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你居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到底知不知道顾乔木究竟是个什么人？”
刘沫道，“我知道啊。他就是曾经伤害过你的渣男啊，我泼他也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啊。而且，我知道他是医生。但医生又有什么了不起啊？”
陆悠悠都不知道该说她侠肝义胆好，还是说她愚蠢鲁莽好了。
“你对他的了解太片面了。他是顾乔木啊，顾家的少爷啊，你平白无故怎么能惹他？”陆悠悠道。
刘沫摇摇头，一副不太懂的样子，“那怎么了？顾家人很了不起吗？”
陆悠悠心想:顾家人可不就是很了不起嘛！
她抓了抓头发，然后一把抓起刘沫的手腕，道，“跟我走！”
刘沫，“干嘛？”
陆悠悠，“去给人家道歉！”
——
顾乔木边走边想:究竟是自己看花眼了呢？还是由于是急诊，所以墨肆城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被输进医院系统的资料库里？
但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儿找人了。
医院这么大，天知道他被人推到哪里去了。
因此，只能再等等。
说不定，再过个几分或者十几分钟，资料库里就会多出墨肆城的名字。
他心想到时候再查也来得及。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去看看顾乔一怎么样了。
——
顾乔一被注射过葡萄糖后二十几分钟就苏醒了过来。
但她浑身没有力气，只得在床上躺着，却还感到头晕目眩，似乎周围所有事物都在围着她转圈圈似的。
“乔一。”
顾乔木走了进来。
顾乔一扶着头，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被顾乔木又按回了床上。
“你再躺会儿！”
“二哥，我……”
“你之前因为低血糖晕倒了，若是你当时是一个人晕倒在路边，没有人及时发现，后果可就难说了，这太危险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莽撞了。而且，你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根本不应该折腾。”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
顾乔木突然有些生气，但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说什么呢？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顾乔一蠕了蠕苍白的嘴唇，道，“随便什么都可以。”
顾乔木看了她一眼，“那就白粥配小菜吧。事实上，你现在脾胃虚弱，吃太营养的东西，反倒会引起消化不良。”
“你看着点……能帮我倒杯水吗？”
“等一下。”
顾乔木用手机下单了外卖之后，转身帮顾乔一倒了一杯水。
端到她面前，“恰好这水不了不热，但你得慢点喝。”
顾乔一慢慢地坐起来，“谢谢！”
顾乔木扶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口气喝掉了一整杯水，然后把杯子递向他，道，“再来一杯！”
顾乔木二话不说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子。
这一次她喝的没那么快了，而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并跟他讲话。
“你不在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顾乔木锁眉看着她。
她忽然眼圈泛红，“我、我梦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