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跟他离婚
祁老爷子的宅子，近在眼前，勤务兵看到祁墨的车，脸上乐开了花，殷情地打招呼，祁墨也颔首跟他们寒暄，“辛苦了。”
丛笑牵强附会，但祁墨适才的这通电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她的情绪。
祁老爷子妙语连珠，祁墨的插科打诨，一顿饭下来，让丛笑心情舒展了些。
或许祁老爷子已经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所以并没有留他们坐很久，饭后，祁墨跟祁老爷子进书房谈话，不到半小时的工夫，便出来带她回去。
“你爷爷是否……”
丛笑想问的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
“我爷爷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早点带你回家，对你好一点，还问我是不是对你不好了？你瞧瞧，你这点小情绪害我被我爷爷无端地质疑起我的人品来。是不是应该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祁墨皮笑肉不笑地偏过头去揶揄。
丛笑微微一怔之后皱起眉头，祁老爷子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向来都是别人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不需要他去观察别人的脸色，没想到今日他会对自己有所不同。
祁墨的话，虽然是吊儿郎当地说，但丛笑还是清楚祁墨不是无端说这些的，他跟自己透露老爷子还是关心自己的，也是从另一方面提醒她，老爷子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关怀。
丛笑有些许的感动，“祁墨，你是不是对你爷爷说了什么？”
老爷子莫名其妙对自己好，应该也是有原因的。这才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爱屋及乌的感情进展，应该没有这般的迅速。
祁墨顺其自然地点头，收敛起了脸上所有不正经的表情，认真地盯着她道，“我跟爷爷说，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不会再有别人，爷爷对此很满意，让我以后多带你回去陪他老人家，还说你有空自己也可以过去，他那边随时都欢迎你的到来。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也可以尽情地跟他倾诉，我爷爷年纪是大了，可是他骨子里还流着年轻人的血液，人老性子不老。”
祁墨的一番话，弄得整个车厢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祁墨在跟自己表白，这般直截了当地坦露出了他的心声。
她以为现在还不是他说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会选择在这样尴尬的时候，说了出来。
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不会再有别人。
这句话，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好听。
今天在纪无忧那受到待遇，让丛笑始终惴惴不安，她累了，坚强在触及纪无忧强大的势力时，轰然间倒塌，然后支离破碎。
她，其实也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可以让她停留休憩的港湾，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可是，当梦想变成现实，她沉默了，她不安了，因为祁墨并不是她期望的那个男人。
祁墨会是她终生的依靠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他的表现，他的言语，让她在此时此刻再也无法逃避。
她需要给他一个交代，或接受，或拒绝。
半晌，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听上去有些飘远，幽幽地，似一阵微不可见的清风拂过，快得让人感受不着凉意。
“祁墨，其实我一点也不好，阡陌都比我好，至少她爱你，爱得真切，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我给不起。”
祁墨，在所有女人眼中，是优质老公的最佳选择，不二人选。
只有自己，傻得拒绝，将他推离。
跟纪无忧之间的关系，她还没有理清，便不会给任何人希望。
爱情真的十分磨人，若是得不到，还不如不要开始，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两个都是过来人。
“阡陌？”
祁墨嗤之以鼻冷笑道，“丛笑，我只是说出我的心声，我没要你现在当机立断就接受我，迟早你会懂得我比纪无忧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更加适合你。阡陌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有过去我也有，我不想今后你把她拿出来当作挡箭牌来拒绝我。”
祁墨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泛着幽幽的冷光，如针扎般刺入丛笑的眼眸，不容她退避。
“孩子的事情，哪怕他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他抢走，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成了我的妻子，我就有权利跟义务帮你。你现在跟纪氏的合作方案，最好交给别人去做，若是不行，你可以选择辞职，这是最切实有效的方法。”
祁墨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如铁打的狼锤一般重重地敲打在丛笑的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辩驳，又听到他补充道，“孩子的养育费用，我知道你在担心，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再找份工作，跟纪无忧毫无关联，他再也无法以工作上的事情来要挟你。你若是点头的话，我立刻帮你去办，除非……除非你内心舍不得断了跟他的牵连，除非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
祁墨透彻地分析了丛笑的内心，丛笑微张的嘴唇突然之间，变得无比干涩。
他字字戳中了自己的痛处，一针见血地剥离开了她的伤疤，连给她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她极力掩饰跟否认，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他甚至给自己提供了最便利的捷径，远离纪无忧，开始新生活，纳入祁墨的羽翼之下。
孩子，她一直把孩子作为自己跟纪无忧之间的羁绊，可是若是自己躲在祁墨的羽翼之下，纪无忧还能来强抢不成？
她都嫁给了祁墨，法律上，祁墨是这个孩子合法的父亲，跟纪无忧毫无瓜葛。纪无忧势力庞大，但是祁墨也不容小觑，并不逊色。
只要……。
刹那，丛笑心动了，但是秀气的眉毛立刻又纠成了一团棉花，可若是应承了祁墨，那不可避免，她便要跟祁墨牵连到一起，以后，更加是说不清了。
她还没有认定祁墨便是那个能够跟她生活一辈子的男人，她不想轻易草率地下定论。
纪无忧的步步紧逼，祁墨的咄咄逼人，无一不是在逼迫催促她尽快做决定，她的决定至关重要。
纪无忧，无法保证她的将来。
若是孩子被纪无忧抢走了，她便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祁墨……
头很乱，思绪更是茫然，丛笑身侧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皮破，丝丝的疼钻入心孔。
祁墨看出来丛笑在挣扎，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是他自己在逼迫她做决定。
是啊，他是个残忍的刽子手。
可是，她那般的倔强，若是自己不重重给她一击，她还会跟纪无忧藕断丝连下去，要是让纪无忧认识到了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那么自己就没了机会，她对纪无忧的感情那么深，对自己，根本就没有。
哪怕她选择了自己，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而非是为了他祁墨。
他有瞬间的心软，但是又紧紧地抿起了薄唇，逼迫自己认真开车看向前方，不去看她。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阡陌打来的，他没有接起，果断地掐掉，这个时候，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搅到自己跟她。
手机铃声，让丛笑神智归拢回来了几分。
不过，到了住处，她还是没有给祁墨回复，而是一进门便把自己给关进了房门，与世隔绝起来。
她需要安静，需要独处，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纪无忧的威胁，祁墨的建议，还有纪无瑕临死之前几天的苦苦哀求表情，丛赫死后父母伤心欲绝的痛楚，在她脑海里跟电视剧的序幕一样逐一排列了开来，最后混成了一团。
头痛、欲裂。
但她却放任自己去品尝这苦果，她不想去阻止。
这一晚，她连从公司带回来的修改方案一眼都没有去看过。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脑海里隐约有了雏形。
听祁墨的，辞职，但是工作，她并不想从祁墨那获取，而是打算自己找。
割舍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份工作她还是有些不舍的，行政部经理对她的谆谆教导，她要辜负了，还有甄总对自己的期待，也要落空了。
虞初阳跟自己相处并不怎么久，但却处得不错，她原本还期待能够在他身边多学点有用切实的经验，为以后能够更上一层楼作打算。
还有程炯，自己进公司还是他的关照，哎…。
丛笑思虑再三，还是给周嵘打了个电话，告知她自己想要辞职的打算，免得周嵘事后找她算账。
“我就知道你做不久的。”
周嵘一点也没有感到吃惊，像是早已预料到这结局了。
“为什么？”
丛笑之前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打算，打算做到孩子出生前，可是后来的循序渐进，让她又渐渐安定下了那份不稳的心，想要在这方面寻求突破，尤其是经理的推荐跟自己岗位的晋升，让她越来越看好自己这份工作的前程，割舍不下，想要好好干，想要发挥出色。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个性，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要舍弃一方，孩子跟工作，她毫不犹豫地要选择前者。
“你现在手头交代的任务跟纪氏牵扯到了一起，你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离开纪无忧，现在等于前功尽弃，他若是不多加为难还好，现在你想辞职，定是他对你有所要求。”
一向大而化之的周嵘都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这是丛笑显然没有预料到的。
丛笑接下来一阵沉默，周嵘忍不住又开了口，“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不过你既然打算将辞职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我想你肯定心里也有了打算。若是我站在你的立场上，肯定义无反顾地辞职，不能让纪无忧再三能有把柄要挟。这个烂男人，手段总是不那么光明正大，不过上苍偏偏那么眷顾他，让你爱上他。”
“若是没有之前程炯的事，我还会劝你别跟他纠缠不休，祁墨是个极好的男人，若是把祁墨的心给网罗住了，你这辈子的幸福，也享之不尽。可是爱情这玩意，就是让人无法理解，你所爱的男人，你要死要活非想跟他在一起，可是苦难重重，不爱的，送上门，你又徘徊不绝，不是害怕便是担心将来后悔。”
周嵘喋喋不休起来，满肚子的苦水，估计也就跟丛笑能哭诉一番，丛笑知道她肯定又在程炯或者他母亲那边置气踢到了大铁板。
“我只能说你好自为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行。”
周嵘最后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她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我……”
丛笑欲言又止，可还是咬牙跟周嵘说了，“纪无忧开始调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开始怀疑了。”她的浓浓忧虑，充斥其中。
周嵘闻言，也不禁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的？”
“我跟他一见面，他就质疑我独自的月份，我说两个月，他根本就不信，说两个月的肚子没这么大。”
丛笑为难地吐出这个让她百般纠结的事实。她以为能够搪塞过去的，若是事先知晓纪无忧对孕妇的肚子有研究，她死活也要寻借口不去。
“哈哈哈……”
周嵘像是没有将她话听进去似的，反倒是一阵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笑什么？”
丛笑有些恼羞成怒了，这她烦死了，周嵘还有这份心情笑得这么开心，像是幸灾乐祸似的。
“别气啊，听你这么说，我是觉得纪无忧也挺好玩的。一向冷冰冰的男人，居然对孕妇的肚子也有研究，一般这样性子的男人，根据小说中的故事发展应该是对这些女人的事情一窍不通的。这男人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看还有救，只是缺少一个拯救他的人出现而已。本来我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经由你这么一说，顿时改观了不少，给他增加两分的印象分，其它的，尚待考证。”
周嵘一本正经地大发自己的观点。
丛笑这下无语了，她就知道周嵘给自己出不了主意，不火上浇油就很好了。
她的担心，怎么到周嵘那，通通不在了，孩子，她最恐惧的是纪无忧将孩子给抢走，可若是如了祁墨的愿，她又怕将来欠他的，自己偿还不起。
左右为难的下场，到了最后，还是无法得出定论。
思及祁墨对自己昨晚所说的表白，丛笑纠结再三，还是没有跟周嵘提。
程炯跟周嵘现在关系虽然不稳，然而他跟祁墨的交情也还是有的，丛笑自己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定论，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了任意的差错，都是有的。
万一……所以，没有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提前制造了。
祁墨难得起了个大早，丛笑出门，他已经出门了，她明白他把最终的决定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并没有一大早就给她出难题，说一点也感激也没有，那是假的。
到了公司没多久，闵倩便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总裁让她今天上午就过去一趟。”
丛笑忍不住蹙起眉头来，纪无忧这么着急将自己叫去，是不是已经查出了什么。
丛笑跟闵倩推脱，“闵秘书，我手头上的方案还没有修改好，能不能宽限几天再去见纪总？”
闵倩却直接回绝了她，“总裁说，你若是没修改好，可以带过去，他顺便给你出出主意。”
丛笑没想到自己的后路都被纪无忧堵死了，也是，纪无忧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想到自己会百般推脱，自己所想的，到了他那里，就俨然成了不值一提的小儿科了。
“可是……”
丛笑还没有说完，便被闵倩给打断了，她显然也是听出了苗头，得知了丛笑的不情愿。
具体丛笑跟总裁之间的恩怨，闵倩是不清楚，她唯一得知的是总裁对丛笑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
“丛小姐，总裁让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查出来了，你若是不去，那他将会公诸于众。我转告的话，到此为止，再见。”
闵倩的这一席话，让丛笑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连嘴唇都跟着发白，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恨恨地盯着这个电话筒。
威胁，纪无忧真卑鄙。
昨晚从祁墨跟私家侦探的通话中，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一直徘徊在辞职跟不辞职之间。
现在看来，哪怕自己辞职了，他还是不会轻易罢手。
反正都是要见的，她今天就去见他一面，看他怎么说。
丛笑站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将自己的脸，洗了一把又一把，直到脸皮发疼，脸上有了红润的血色，才不再继续虐待自己的脸。
对着镜子，她整理了下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才去见纪无忧。
还是昨天的病房，不过她今天走进去，没有昨天那般心情忐忑，今天她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反正他已经都知道了，不再害怕他猝不及防的发问。
纪无忧躺在床上，难得的，今天病床上并没有架起笔记本床上用桌，他没有在办公，而是在走神。
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被高高挽了起来，她不施脂粉，比那些妆容精致的女人更来得吸引人。
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双眸，她嘴角还挂着一抹怡然自得的轻笑。
他不经意间眉头轻蹙，明明还是丛笑，却让他明显感觉到了和从前的不同，她跟昨天又不尽相同，昨天还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有所保留，今天她却是换了个人似的，原本包裹在她周遭的柔和气息，此刻已经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所取代了。
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都仿佛淡到了极点，却有着别样的慑人魅力。
纪无忧的眉心渐渐聚拢，还没发话，丛笑倒是先他一步开了口，“你若是想要拿这份工作来威胁我，我可以辞职。”
反正孩子他已经查出来了，昨天她的表现，无可厚非会遭到他的挑剔。
不过，没有关系，她不在乎。
她跟他的拉锯战现在正式拉开帷幕，她过去，一再退让忍耐，但从现在起，她不会再退让了。
这个让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她若是此时还不看清他的真面目，想要
博取他的同情，无异于难于登天。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不禁泛起钝钝的痛。
不过，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都经历过了，这点痛，对她而言，早已麻木。
她除了自救，为自己争取，别无办法。
“我要这个孩子。”
那双疏离的双眸，让他心里微沉，他也说不上所以然来，此刻，他未去深究，当这话一出口，他双眸愈发深邃冷凝起来，里头充满着探索，直射向了她。
她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显然自己的这一要求，她估计早已有了思量跟对策了。
他都开始佩服起她的冷静来了，一日不见，她的表现，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会给你。”
低柔的声音从丛笑的口中逸出，缓慢，却带着明显的陌生。
言下之意，哪怕这个孩子是他的，她也不会退让，她摆明了要跟他作对，这是她的宣战。
纪无忧为之一愣，他没想到她一点犹豫也没有。
“没有我，便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纪无忧的怒气渐渐浮现了出来，这个女人跟祁墨悄无声息结了婚，还妄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叫祁墨父亲，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原先，他是打算将孩子给软硬兼施地从丛笑这要回来，不过显然她根本就不吃这一仗。
现在看来，他要另行思量。
昨天从私家侦探的回报中，得知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自己居然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被瞒在鼓里那么久了。
丛笑真是有本事，想要瞒天过海，偷梁换柱。
一直以为是，所有的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差池。
跟祁颖的婚事，昨晚他就跟祁颖透过气了，作废，祁颖在外地，说今天会赶回来跟他说清楚，电话里的她大发小姐脾气，不同意，但是他纪无忧所做的决定，从来都不容别人质疑。
孩子的事情，他也婉转跟父亲提了下，父亲说，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个孩子要回来，不能让他在外头。
父亲并不反对丛笑生下孩子，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自己要花一番功夫劝父亲，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父亲先宽慰了自己。
看来，父亲对丛笑的恨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深。无瑕的出事，父亲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去追究了，逝者已逝，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起死回生了。
“我老了，想要抱孙子，你迟迟不结婚，我以为没了指望，你跟祁颖的事，我不会责怪你，我早看出来你对她不是真心真意，这婚约迟早作废，不过我没阻止你，希望你经历了这遭，慢慢地能在感情上有所收获。我跟你的母亲生活了一辈子，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日子，我一直期望你也能过拥有。你现在还未在这方面开窍，等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这个孩子，你一定要让她生下来，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孩子也成形了。”
有了父亲的支持，这孩子，纪无忧是势在必得。
“没有我，这个孩子也无法生下来。”
丛笑尽量表现出平常来，她有些窥探出了苗头，纪无忧一直跟自己强调要这个孩子，他的本意，也是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他并没有提一句让自己拿掉这个孩子的话，他这样的人，哪怕是抢去了孩子，孩子也会被教育成一个冷血动物，这是丛笑所不愿意乐见的。
何况，他还会娶妻，将来想要多少个孩子，都行，何况想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前仆后继，挤破了头，他不怕后继无人。
她不想给他，怕孩子到了他那受苦，他是个工作狂，孩子又不能时刻被他照看，被人欺负，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我是断然不会容许这孩子叫祁墨父亲的。”
他微垂眼睫，语调却是强硬无比。他恼恨的是自己现在躺在床上，不然可以随时随地去找她，现在却要每次逼迫她前来见自己。
她变得坚强起来了，性子倔强得很，自己说到这个头上，她还是没有松口。
还胆敢威胁自己，没有她，这个孩子也无法生下来。
他不由眯起双眸，她是不是这个意思，一旦自己坚持要这个孩子，她宁可选择不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没想到，她残忍起来，真的是够残忍。
不过，当他发现她身侧的一只手缓缓地放入到裤兜里握成了拳头，才松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不像她表现的那样那般随意，自己差点……差点上了她的当，被她给蒙骗了过去。
“你不会拿掉这个孩子的，丛笑。”
他忽然轻笑了起来，揭穿了她的心思，漫不经心地道，“丛笑，你若是打算拿掉这个孩子，早就拿掉了，不会一步步处心积虑逃离我的身边，既然你那么怕我跟你抢这个孩子，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大家各退一步，只要你离开祁墨，跟他离婚，那么我就不跟你抢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