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哪怕再怎么安慰自己,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臭男人!是你带我出国的,到头来你却为了别的女人把我扔在这里,你怎么忍心啊!”
“不理我还不接我电话,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吗?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很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等我回去了,再也不会搭理你,你就去找你的裴苒吧,大坏蛋!”
许烟烟叉着腰,在酒店里大骂特骂,骂着骂着却抿紧了唇。
不管怎样,温庭洲也应该不会抛下所有跟裴苒搞到一起,他绝对不会在婚内做这种事。
但温庭洲没想法,不代表裴苒不会设计让他上当。
一想到裴苒的心机和程度,许烟烟渐渐消了火气,突然就有点担心了。
不行,得想办法联系上温庭洲!
思及此,许烟烟立刻拿起手机,再次尝试拨打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最后都是无人接听的冰冷提示音。
漫长的等待中,她越来越着急,在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寻找时,门铃突然响了。
许烟烟一激动,顾不得穿鞋就光脚跳下床,刚要跑去开门,胳膊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
砰!
水杯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她还没来得及刹住车,就一脚踩在了碎片上。
钻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许烟烟脸色一白,连叫都叫不出来。
门外,温庭洲等不到人来开门,刷了门卡进去,就看到了让他揪心的一幕。
“大坏蛋,你怎么才来!”
许烟烟看到他,委屈难过的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一下子哭了出来,脚下疼得快要站不住。
“千万别动!”温庭洲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他捏住许烟烟的脚,顿时眉头紧锁,“去医院吧,碎片还在脚里,得靠专业的医生拿出来。”
此刻许烟烟已经疼到没力气说话了,只是蔫蔫靠在他身上。
哪怕她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来自己是怎样半死不活的样子。
温庭洲安排了车,抱起许烟烟离开酒店。
路上,许烟烟疼得直哼哼,更是不敢乱动,生怕牵扯到伤口再出血。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温庭洲直接花一大笔钱让医院安排了急救服务。
许烟烟被送进急诊室,两个医生按着她开始拔碎玻璃片。
哪怕隔着门,温庭洲也能听到一阵阵痛叫。
不过多时,医生走出来,“这位女士伤得不重,但脚底多处都有伤口,要好好上药换药,休养一周才行。”
“谢谢。”
温庭洲认真记下,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看到他略显憔悴地走来,许烟烟眸光微闪,突然有点心虚。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受伤,也不至于把温庭洲折腾到现在。
天都快亮了。
“你是怎么想的?”
温庭洲坐在床边,语气很是严厉,“小日子来了光脚下床,桌子离那么远也能碰到水杯。”
“我,我不是急着给你开门嘛。”许烟烟下意识解释,语气还有点冲。
温庭洲被气笑,“你的意思是,你伤成这样都怪我了?”
闻言,许烟烟也不好意思硬赖在他身上,闷闷地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看她像是心虚,温庭洲这才满意冷哼,“不管下次遇到任何事,都要学会不急不躁,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行动,明白没有?”
“明白了。”
许烟烟闷声答应,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反驳。
自己晚回来,居然还怪她急躁,真是太过分了!
“你是明白,但不服气吧?”温庭洲抱着胳膊,“这次的事还不能给你教训吗?”
许烟烟被戳破心思,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锐利的眼神。
她突然没来由的难过。
今天晚上要不是温庭洲不理她就出去了,她至于兵荒马乱的不小心打翻水杯弄成这样吗?
再说她都受伤这么严重了,臭男人还不好好哄哄她,居然在这里说起大道理来了。
许烟烟越想越委屈,哇地哭了出来。
看她瞬间哭得满脸是泪,温庭洲怎么都训不下去了,难得还有些无措。
他伸手替许烟烟擦去眼泪,“是不是很疼?”
“你,你一点也不温柔,好凶……”许烟烟哽咽着告状,眼里蓄满泪水。
她是伤者!她需要安慰!
温庭洲一愣,继而无奈叹气。
他只顾着着急,倒是忽略了这个小丫头伤得很重,此刻根本听不进去那些道理。
许烟烟越说越委屈,开始控诉起来:“我这么疼,还不知道下次要注意嘛?你就知道凶我,我好可怜,没有人关心……呜呜呜。”
“好了好了。”
温庭洲哭笑不得,伸手抱住她,轻轻帮她擦去眼泪,“我还不是担心则急?都要回国了,你又脚受伤,到时候登机都不方便。”
“哼。”许烟烟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娇、声一哼。
温庭洲拍拍她的背,“还有,我要是不关心你,会带你来医院,会嘱咐你要长教训吗?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好坏话都拎不清。”
闻言,许烟烟慢慢止住了哭声。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间看到温庭洲带着宠溺的笑容,突然就不难受了,连带着伤口好像也变得没那么疼。
仔细想想,温庭洲好像确实是挺关心她的。
以前她也从来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造次,刚才那样耍小脾气,温庭洲却都没有在意,反而耐着性子哄她。
许烟烟想着想着,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擦擦眼泪,“那,那我就不哭了。”
“你啊。”
温庭洲拿她没办法,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老实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回国,到时候在家好好休养。”
“好。”许烟烟靠在他怀里,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不生自己气了,“那……那件事可以过去了吗?”
知道她指的是陆南期那件事,温庭洲微微一顿,“是你不听话故意气我,听你这么说倒像是我在故意无理取闹了?”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许烟烟急忙摆手,生怕他一生气把自己扔在这儿。
温庭洲看出她在害怕,伸手拍拍她的肩,“只要你乖,以后我不会不理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