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爽朗一笑,“爸,大过年的,你也说点好听的,说这样的话,不就是诅咒烟烟了吗?咱们烟烟这么优秀,温庭洲肯定很喜欢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把老骨头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许老爷子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沈婉一直战战兢兢,也不好多说,时不时的看许老爷子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才放下心来。
这顿饭沈婉各种变着花样的给许烟烟夹菜,她碗里堆的像小山一样,都快装不下了。
终于吃完了饭,沈婉到厨房里泡了几杯茶,端过来一杯先敬许老爷子,他接过来一言不发,也没喝,轻轻放在桌子上。
“你离开这里吧!”许老爷子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许烟烟放下杯子,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许老爷子刚才还对她笑脸相迎,许父也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他这话很明显是对沈婉说的。
沈婉也意识到了,紧张的擦了擦手,“爸,你的意思是我让你离开这里?”
沈婉懵了,许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和许父离婚吗?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许老爷子撇了她一眼,又冷冷挪开,“你做了什么还用我再重新说一遍吗?”
“爸,我知道错了!”沈婉赶紧跑过去,半跪下来,“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糊涂事,求爸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爸,我求求你!”
沈婉真的慌了,离开这里她还能去哪?娘家早就靠不住了,只剩下一个许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现在更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如果沈婉真的离开了许家,那她只能流浪街头了。
许老爷子丝毫不为所动,“沈婉,你接二连三对烟烟下手,这次绑架也是你和许荞主谋,一次又一次给了你多少个机会?你珍惜了吗?”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婉不停的哀求,就差给他磕头了。
“好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说,收拾东西走吧!”
眼看许老爷子来真的了,许父也坐不住了,正要求情,许老爷子突然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没让你们去办理离婚手续,已经很给面子了,只是把沈婉驱逐出许家而已,如果这样你都不能接受,那还是离婚吧!”
许父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又生生咽回去,无奈,他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许烟烟,希望她能帮沈婉说两句话。
二人到底是亲生母女,都说血浓于水,再怎么样亲情的纽带是割不断的,难道许烟烟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婉被赶出去吗?
许烟烟确实不忍心,但她也不想忤逆许老爷子的意思。
“爸,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婉跪在那儿痛哭流涕。
许老爷子只当没看见,抽完最后一口烟,许老爷子转过身上楼去了。
沈婉失声痛哭,许父赶紧抱住她,轻声安慰着。
突然沈婉转过头来,一把抓住许烟烟的手,“烟烟,你去帮我求求你爷爷,求他不要赶我走,妈妈除了许家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你帮我去求求你爷爷好不好?”
沈婉手上传来冰凉的温度,许烟烟的心跟着打了个寒颤。
看到沈婉这样她也很不忍心,可是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没有人把刀架在沈婉脖子上,逼着她绑架自己,要说是许荞怂恿的,那沈婉也太容易上套了,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
许烟烟是想去求情,可她没有理由,任凭沈婉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最终许烟烟摇摇头把手抽了回来。
“妈,你离开吧!”
沈婉瘫坐在地上,眼神瞬间空洞,她忙活了那么久,没帮到许荞,反倒失去了许烟烟,现在连待在许家的资格都没有了。
许烟烟背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爷爷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我也干涉不了,你先离开吧,等过些时候爷爷消了气,我再去帮你求情!”
许烟烟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二人是亲母女,许烟烟就算怪她也不能做得太绝,她也知道许老爷子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沈婉,你快起来!”许父抱着她,“别再难为烟烟了,你也知道,爸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你先出去避一段时间,等以后再说吧!”许父也做了妥协。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坚持下去,许老爷子绝对不会改变心意,那他们家真的要闹得鸡飞狗跳了。
沈婉含泪点点头,哭倒在许父怀中。
屋子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每一声都扎在许烟烟心上,她眼中划过一抹不忍,转身也上楼了。
许老爷子正在书房里待着,许烟烟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但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爷爷,你刚才也没吃饱,要不要再来一点?”许烟烟晃了晃手里的小点心,轻快的走过去,放在桌上。
许老爷子正对着落地玻璃抽烟呢,“烟烟,爷爷这样做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呢?”许烟烟摇摇头走过来,“我知道爷爷这样做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给妈妈一个教训,但我相信经过这件事儿,妈妈心里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许老爷子冷冷一笑,把雪茄按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我容忍她在厨房忙碌,做完最后一顿饭,又等她吃完之后才宣布这个消息,已经很仁慈了!烟烟,如果你非得怪爷爷,那就怪吧!”
许烟烟还是摇头,她心里都清楚的很,是沈婉做得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许老爷子最疼的就是她,哪能任由沈婉这样欺负下去。即使现在沈婉真的诚心悔过,也已经来不及了。
人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从前的错误,还是现在的错误,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人淡忘,但良心那一关始终都过不去,心存愧疚,才应该采取行动为自己赎罪。
许烟烟轻轻一笑,“其实爷爷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在温庭洲身边挺好的,他很照顾我,至于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