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考试还有五分钟,请各位考生停止交头接耳,拿到试卷请先写好自己的名字,铃响后才能作答。”
肖莹莹一边分发着试卷,一边例行公事般宣读着考试规则。
当她瞥见规规矩矩地坐在考场中的凌墨,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真是晦气!
最近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凌墨?
肖莹莹皱起了眉头,给凌墨分发试卷的时候,甚至还幼稚地弄皱了试卷的一角。
凌墨淡淡地扫了眼所有情绪都完完全全写在脸上的肖莹莹,这才想起不日前给市教育局发去的被肖莹莹体罚的视频还没有得到回复。
看来今天考完试之后,得催催教育局那边,趁早给她一个答复......
考试铃声一响,凌墨大致浏览了一遍试卷,就开始奋笔疾书。
题目有些简单,写着很是没劲儿。
不过她还是尽可能地挑出了几道失分概率比较高的题目,“歘歘歘”地填上了完全无关的答案。
坐在凌墨斜后方座位上的凌甜见状,娇俏的容颜上骤然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据她所知,凌墨的成绩一直都不太好。
即便是在乡下村寨里的高中,也是常年稳居倒数第一的位置。
就这资质,想要赢过她,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不,还没提笔,凌甜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凌墨跪在操场主领台上向季衍道歉以及向她认输的滑稽场面。
顾听白转头偷瞄着斜后方自信满满的凌甜,又看了看他右手边愁眉紧锁的凌墨,心下直呼“完球了”。
他本该拼尽全力拦住凌墨,让她不要做这样以卵击石之事。
可奇怪的是,凌墨的眼神好似带着安定人心的效用,竟让他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她。
唉...
信她个鬼!
顾听白脸上写满绝望,这会子已经开始担忧凌墨输了之后该如何收场。
苦思冥想了大半个小时之后,顾听白终是探出了脑袋,朝着凌墨一阵挤眉弄眼:
“凌同学,别客气!抄我的,保准行!”
话落,他便摊平了试卷,傻兮兮地冲着人笑,“你放心,及格绝对没问题。”
凌墨扫了眼顾听白答题卷上的小猪佩奇,摇了摇头婉拒着他的好意,“多谢。不过我已经写完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
顾听白狐疑地瞄着她的试卷,嘀嘀咕咕道:“你真不打算抄我的啊?到时候输太惨别哭啊。”
凌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自信心爆棚的顾听白,倏然间忆起不日前黎弯弯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这俩学五渣!
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趴在桌上小憩片刻,却见顾听白焦急地将自个儿的试卷扔到了她的桌上,哑声道:
“叫你抄,你就抄!天塌了,我三哥给你顶着。”
三哥...
顾听白到底有几个哥哥?印象中,他似乎只有一个亲哥哥。
那他口中的“三哥”又是何方人物?
凌墨微微拧眉,总感觉记忆深处里,也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被人唤作三哥...
她正出神地搜寻着记忆中有关“三哥”的一切讯息,不料肖莹莹已然气势汹汹地朝着她的座位走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肖莹莹一掌拍在了凌墨的桌面上,怒声咆哮道:
“凌墨,这是考试!你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拿着其他同学的试卷照抄?”
“老师,你误会了。”顾听白见大事不妙,忙起身解释:“我的答题卷是被风刮到凌同学桌上的。”
“闭嘴。我问你话了吗?”
肖莹莹根本不听顾听白的解释,转过头逮着凌墨又是一阵痛骂:
“从业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丢脸都丢到其他班级来了!”
凌墨眉头微蹙,不耐烦地道:
“何必急着下定论?我抄没抄,对比一下两份答题卷不就知道了?”
凌甜误以为凌墨这是狗急跳墙,走投无路之下才会照抄顾听白的答题卷。
如是一想,她心里更加得意。
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善良与大度,她还是假惺惺地向肖莹莹提议,“老师,你该不会弄错了吧?不如,先核对一下两份答题卷?”
“抄袭乃考场大忌。我建议,立即将凌墨同学的恶劣行径上报到校长处,让校长处理此事。”
两只胳膊均打着厚重石膏的季衍好不容易才写完了作文,这就上赶着落井下石,欲将凌墨彻底锤死。
“身为监考人员,我绝不会因为凌墨是我班学生而徇私枉法。”
肖莹莹早就想将凌墨这个拖油瓶踢出F班,这会子寻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随口又编出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还打算上演一出“大公无私,为公平正义,忍痛清理门户”的经典戏码。
可当她粗略地扫了一眼两份答题卷发现雷同率无限接近于零时,面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古怪。
“老师,我没骗你吧?我的试卷真的是被风刮到凌墨同学桌上的。”
顾听白深怕肖莹莹不相信他的这番话,还特意指了指答题卷上他亲笔画的小猪佩奇,“你看!我的作文写得多声动!图文并茂的,一般人可模仿不到精髓。”
“这是什么?谁让你在答题卷上画猪?”
肖莹莹怔怔地看着答题卷上那只抛着媚眼的小猪佩奇,瞳孔不禁震了震。
顾听白撇了撇嘴,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老师,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猪,它的名字叫小猪佩奇,单年度狂赚70亿,是动画界的无冕之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国际一流的动画师,画只小猪佩奇不刚好应景?”
话音一落,考场上便爆发出雷霆般的哄堂大笑。
这一回,再没人相信凌墨会眼瞎到照抄顾听白的答题卷。
随便蒙个答案,瞎几把扯上几句,也比抄顾听白的靠谱。
“胡闹!”
肖莹莹没能抓到凌墨的把柄,溢满横肉的脸颊瞬间垮了下来。
她忿忿然将顾听白和凌墨二人的答题卷扔回了他们的桌上,兀自走上了讲台桌。
气愤之余,心底里还生出了一丝困惑。
单看凌墨的答题卷,不论是从字迹,还是从解题思路上,都是妥妥的学神规格。
可上回随堂考,她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学鸡啊?
难道,这之前的考试,她都是故意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