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烽开口，马来朝又说道：“我已经跟后勤科的小汪打过招呼了，从今天开始，局里就不再跟优膳公司合作了，类似的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次是我好心办了坏事，实在抱歉啦。”
话已至此，秦烽必须得给老同志一个面子了：“马局，我没有全盘否认优膳公司的意思，只是这次的事情我确实不能容忍，他们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前跟我沟通，但他们没有这样做，所以我只能解除跟他们的合作，不过也只是解除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谈判期间的合作，局里跟优膳公司的其他合作我没有任何意见，还望马局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这次的事情你没有任何问题，优膳公司发展到今天，居然把诚信经营忘到了脑后，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秦科你放心，我是非常尊重你的，也绝对支持你的决定！”马来朝信誓旦旦道。
“谢谢马局。”秦烽见好就收，其实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撕逼的准备，没想到马来朝压根没给他机会，只能说人一旦变得强大，身边根本没有敌人，全特么是朋友。
“好，那我就不打扰秦科工作了，祝愿你们下午谈判顺利，我还等着吃你的庆功宴呢，哈哈。”马来朝大笑起来。
“马局再见。”秦烽挂断了电话，然后边向叶子明招手边走出了会议室。
叶子明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怎么样怎么样，马来朝跟你说什么了？”
秦烽把手机还给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主动跟我道歉了，还支持我的处理意见......”
叶子明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也正常，老马在局里十多年了，光局长都送走了六七任，做人方面肯定是没啥问题的，你现在是当红炸子鸡，手里还握着全市最重要的项目，他肯定不敢惹你不愉快啊，不然战局和王局那关他都过不去，这样也好，省得你分心去跟优膳公司打嘴仗官司了。”
秦烽搓了搓下巴：“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叶子明白了你一眼：“我还觉得你怪怪的呢，一份盒饭而已，餐标里那点猫腻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肯戳破而已，也不知道你今天抽哪门子风了，非得较这个真，还好老同志觉悟高，主动认怂了，不然这个事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哎？你不会真是被上午的谈判给影响到了吧？你赶紧跟我说，谈判的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啊？”
秦烽没理他，自顾自地低头沉思着。
叶子明还要发问，胜利宾馆的服务员推着餐车出了货梯，正往这边走来。
秦烽见状放弃了继续思考，拽着叶子明走进了会议室。
人比人的死，货比货得扔，有了优膳公司50元餐标的垃圾套餐“珠玉在前”，显得胜利宾馆这30元一份的套餐性价比拉满了，不仅分量足，而且味道非常不错。
项目组的人吃完美味的午餐，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开始充满干劲的讨论起下午的谈判策略。
下午一点半，卡森伯格带领着陶氏杜邦代表团走进会议室，意外地发现对方的精气神好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会议室里早已被重新收拾整洁，没有残留任何饭菜的味道。
“卡森伯格先生，你对我方准备的午餐还满意吗？”秦烽笑着开口。
卡森伯格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还不错，但其实我更想品尝一些正宗的龙国美食。”
“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秦烽笑意盎然。
“我们可以开始下午的谈判了吗？”卡森伯格反问。
“当然。”秦烽摊开双臂。
闻言，两位匆匆赶来支援的专业翻译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卡森伯格从眼镜盒里取出一副金色眼镜戴上，眯着眼看着手中的ipad，然后问道：“不知道贵方代表对我方上午提出的十二款条件有何最新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秦烽的脸上。
陶氏杜邦上午提出的十二款条件，包括用地优惠、税收优惠、政策扶持、股份占比、经营方向等等方面，不能说是很过分，而是非常过分，几乎压榨了富平市的全部利润空间，如果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富平市不仅要配合着投入大量资金和政策，还会丧失对合资公司的主导权。
双方代表都知道秦烽不可能同意这样苛刻的条件，但并不知道他会采取怎样的博弈策略。
美方代表一个个面带微笑，好像完全吃定秦烽了一样，其实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卡森伯格从一开始就把条件定得这么可怕，无论龙国方面如何据理力争，博弈的空间都很小，他们的结局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
除非......
不可能的，只要龙国人还想促成这个项目，他们必然会被牵着鼻子走。
“秦科长，你好像没有听清我的提问。”卡森伯格见秦烽迟迟没有回应，主动开口提醒。
“我听清楚了。”秦烽用汉语说道。
“什么？他说什么？”卡森伯格疑惑的看向己方的翻译。
“秦科长说他听得非常清楚，卡森伯格先生。”新来的中年女翻译抢先霸气开口，一瞬间就完成了控场。
秦烽点点头，然后继续用汉语说道：“对于你方上午提出的十二款条件，我方一条都不同意，如果你方继续坚持，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宣布谈判破裂，你们尽早回米国去好了。”
一瞬间，听懂了的人全都变了脸色，主要是秦烽这番发言实在是太骇人了，别人谈判都是奔着谈成去的，怎么他是奔着谈崩去的啊？
以卡森伯格为首的老美们左顾右盼，似乎在向空气寻求答案。
外事办的中年女翻译继续控场，将秦烽的话一个字都不差的翻译给了美方代表。
什么？
陶氏杜邦代表团一下子就炸了窝，纷纷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连角落里的罗柏·弗格森都不例外。